“六月一号?儿童节?昨天是儿童节?”
“听你的口气似乎在遗憾错过了儿童节,你难道还想去游乐场?”
秦礼言心说:瞧瞧你选的这个倒霉日子。
方铮驰调整了一下姿势,支撑起秦礼言的全身重量,“现在时值初夏,就我所知,鲥鱼正鲜,栀子花飘香,我们先去杭州品鲥鱼,再去苏州赏栀子花。要是你有更好的提议,我们就按你的想法做。”
他宁愿在家睡大觉!方铮驰非常肯定地想。
果然!
秦礼言闷声不吭,斜着眼睛瞟糙莓,伸手拿了一颗,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心说:大老远跑过去就为吃条鱼看朵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唉!代方先生叹气。
一个làng漫,追求充满qíng趣的舒适生活;
一个迂腐,常年研究尘封已久的经史子集;
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不知道是会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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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说说笑笑站了半个多小时,虽然没用力,但秦礼言依旧双腿酸软,拍拍他的肩膀,“我累了,还是趴下来吧。唉,以后是不是每次都这样?”
方铮驰轻轻把他放到沙发上,叹了口气,抚着头发亲吻脖子,“不会。对不起……”
秦礼言一愣,转头,凝视他愧疚的表qíng,耷拉着眼皮装哭腔,“可怜啊!想我一介文弱书生,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在外饱受欺凌,回来还要承受压迫,别人的家是避风港湾,我的怎么就是风bào中心?”用眼角余光瞥方铮驰,期待看见他更内疚的神qíng。
可惜!
事与愿违!
方先生唇角渐渐弯起一道弧线,镜片后面的眼睛笑眯眯的。
秦礼言立即心慌意乱,冷汗开始往外渗。
方铮驰极其温柔地拍拍他的屁股,“避风港湾?你对家庭的要求低得令人乍舌。想听听我的家庭理论吗?”
“不想不想!”秦礼言拉起被子蒙住头,哈欠声响彻客厅,“困了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方铮驰揭开被子,贴着耳朵呢喃:“完美的家,是当你想到这个字时就qíng不自禁地微笑。”站起来往书房走,说:“给你拿本书打发打发时间吧,别总睡觉,想看怎么?”
秦礼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猛抬眼,哼了一声,嘟囔:“乌托邦!”见他往自己书房走,提高声音说:“我要看恐怖小说,你那儿有一大排。”
方铮驰身形一顿,意外极了,“恐怖小说?”
秦礼言呵呵一乐,“第三个书架第二行,找本厚点的,我扫书速度太快。”
方铮驰失笑摇头,“心血来cháo!兴趣恶俗!不成熟的典型表现!”秦礼言笑嘻嘻地提醒:“不要美国的,我刚吃饱,受不了折腾。”
方铮驰取了本递过去,“《心理医生》,挪威的。”又亲亲额头表扬:“书房窗明几净秩序井然,做得非常好。”
“那是!”接过来,翻开,“也不看看我常年跟什么打jiāo道。”匆匆把书合上,眨着眼睛问:“不会又夹着写了ròu麻话的书签吧。”
“想听ròu麻话?”方铮驰弯下腰凑过去,“我可以口头表达,保证花样翻新,能让你听得浑身打哆嗦。”
打哆嗦的还是ròu麻话吗?秦礼言明晃晃地捥了他一眼。
方铮驰哈哈一笑,上楼抱下chuáng单和被套,进卫生间清洗。
二十几分钟后,方铮驰拎着晾衣架出来,秦礼言已经翻完半本了,冲他的背影说:“真没劲,书名就叫“心理医生”,杀人的当然就是那个变态医生,这帮吃gān饭的侦探居然还在考虑是不是自杀。”
方铮驰抽走书,“那就别看了,新婚第一天居然看恐怖小说,你破坏气氛的能力简直超凡脱俗!”一抬手,扔到了地上。
秦礼言点头同意。
方铮驰上阳台绕了一圈,回来正好看见秦礼言猫着腰抖着腿挪到客厅中央,费力地捡起书,龇牙咧嘴地往回蹭。方铮驰僵着身体,见他趴好才回过神来,“恢复了?行动非常敏捷!”
秦礼言扬扬书,笑说:“看一半就像挂在悬崖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能哽死人。”
方铮驰又进卫生间,边走边说:“既然已经恢复了,一会儿跟我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