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言正在专注地读圣贤书,方先生的话从耳垂边上滑了过去。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方铮驰拎着chuáng单出来,却见秦礼言绷着后背,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手背青筋bào露关节突出。
方铮驰皱眉,“你……”
秦礼言吓得“啊!”一声惊呼,慌忙抬头,颤着脸颊僵笑,“死了六个,真是自杀,还是用钢笔扎进颈动脉,把碳素墨水挤进去死的。”
方铮驰走过来夺书,秦礼言死死抓着,“哎!哎!看不到凶手是谁,我今晚肯定睡不着。”
“不是那个变态医生?”
秦礼言抖了一下,“他……他也死了。这书……这书里没鬼怪没幽灵也没外星人,从头到尾都在玩心理战术,我觉得比《咒怨》还恐怖。过瘾!过瘾!”
“吓得嘴唇都白了还大呼过瘾?”方铮驰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下封面,只画了一支钢笔,“你就不怕落下心理yīn影?”
“看不完才会有yīn影!”
方铮驰微笑,转身去阳台,“那么粗的钢笔能cha得进血管?作者在鬼扯!”
秦礼言没理他,翻了一页,聚jīng会神地读。
没一会儿,秦礼言哈哈一笑,喊方铮驰,“我看完了,哈哈……”
“神经终于放松了?凶手到底是谁?”
“那变态医生的女儿,小姑娘才十四岁,刚认识字时就看心理书籍,bī着病人自杀她有成就感。”一抬手把书抛到茶几上,摆出严肃的表qíng下定论:“所以说,早熟是儿童的杀手,是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原始根源!”
方铮驰见他脸色cháo红神采飞扬,微笑着说:“你绝对不可能成为社会问题的原始根源,”摸摸他汗湿的头发,“qíng绪这么容易波动,真……”
话说了一半,秦礼言等待良久,皱着眉问:“真什么?”
方铮驰弯下腰吻住唇,持续多时,秦礼言浑身瘫软气喘吁吁,方铮驰抱起他,轻笑,“你闷了几个小时了,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我走不动。”
“走不动我背你。”
方铮驰扶着他沿河岸缓缓前行,弱柳扶风蝉声持鸣,三五老人或下棋或闲聊。
秦礼言走了几步就开始汗流浃背,倚着方铮驰的手臂茫然地望着河面,“要多长时间才能好?”
方铮驰无声地叹息,故作轻松地说:“我照顾得不够周到吗?你这是在打击一个模范丈夫的自尊心。”
“唉!违反自然规律果然会受到惩罚。”
方铮驰转过头去,眼神跟随水中浮萍飘忽不定,心中不忍渐涨渐高。
沉默一时之间无法打破,秦礼言浑身不自在,gān笑了两声,拽拽他,“晚上我要喝大骨汤,啃完骨头拿汤下素馅水饺。”
“你的饮食理论很丰富啊。”
“仅限于理论,呵呵,实际cao作完全指望不上。我告诉你,霉gān菜烧ròu加一点胡椒粉进去,那滋味……啧啧……”举目眺望天空,神qíng陶醉,简直垂涎yù滴。
方铮驰哈哈大笑,拍拍他的头,“家里没大骨,也没水饺,更没霉gān菜,要不然一起去买吧。”
“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拿我的骨头熬汤也不去买菜,我都这样了哪经得起舟车劳顿?”
方铮驰眯着眼睛审视他全身,把手伸进T恤里,点头:“嗯,这肋骨好,做糖醋排骨的上佳原料。”
手掌一路往上,秦礼言一愣,突然不受控制地哈哈狂笑,“你……放开,快放……开,我……痒,痒……啊……”
方铮驰跟着畅笑,不但不撤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朝腋下搔去,秦礼言甩着笑泪,顾不得疼痛转身就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忙抱住旁边的树,喘着粗气神经质地结巴:“你……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就跳……下去。”
方铮驰笑眯眯地指着旁边的警示牌,“看清了吗?‘禁止乱抛杂物’……”比划比划他的身体,“你说你是多大的杂物?”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心平气和了,刚想骂两句,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是闵榛,他正站在“西施”门口,秦礼言脸“腾”一下就红透了,急忙埋下头装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