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完晚饭,秦礼言躺在阳台躺椅上chuī夜风,望着远处憧憧树影突然抖了一下。
“冷吗?”摸摸他的手臂,皱眉,“全身汗湿。你怎么了?”
秦礼言呵呵gān笑了两声,“还是进去吧。”不由分说扶着墙壁往里走。
方铮驰愣了都没一秒钟,笑了起来,“下午看的恐怖小说起作用了吧。”
“你还说?白天倒没什么,一到晚上我看什么都能联想到钢笔。”
“咎由自取!”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轻轻往上提,“你完全没必要害怕。恐怖小说作家无非利用黑暗、鲜血、鬼怪、尸骨、悬念、突如其来的异常现象达到惊悚的效果,翻不出新花样,只不过是过度刺激读者对死亡的未知。”贴上耳垂,轻笑,“实在害怕就钻到我怀里,保证安全又舒适!”
秦礼言一肘子撞在他胸口,“你少说风凉话。我就不信你看恐怖小说不害怕!说不定还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很显然,你不够了解我。我害怕的时候向来缩在我妈怀里哭,从小到大哭了二十几年,效果好极了,你要试试吗?”
“行了行了吧,尽使些坑蒙拐骗的下流招数。我没那么懦弱。”秦礼言率先爬到chuáng上,一眼看见柜子上放着支钢笔,立马拉起被子蒙住头。
方铮驰哈哈大笑,连被子拥住他,“小说让你感到惊恐,作者的目的就达到了,想想看,作者深知自己通篇鬼扯,却引来读者信以为真,他可能正在遥远的挪威抿嘴窃笑。他恐吓大众,而大众却在娱乐他。你又何必让他得逞?”
秦礼言拉下被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嗯,有道理。”嘴上这么说,其实脸色依然煞白。
方铮驰失笑摇头,上chuáng搂着他,秦礼言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已经是星期二了,秦礼言根本不理会学业问题,其实就是想理会客观条件也不允许。心安理得地享受新婚第二天的优雅生活。
所谓“优雅”,是因人而异的,至少秦同学的理解跟方先生的就不能相提并论。
十点多钟才起chuáng,秦同学认为充分享受自然醒是对人xing的尊重。对于“懒觉”被降格为“自然醒”,方先生点着头表扬:“好极了!两顿并一顿,会抠门!连肠胃的消化吸收功能都节省了!”
这并起来的一顿里有霉gān菜烧ròu,掌勺大厨特地加了胡椒粉。就着二两五粮液,秦同学美!说:“就差一个活色天香的布菜小姑……”在方先生微笑的眼神注视下,“娘”字没敢说出口。
下午,睡午觉、读小说、看电视……就没离开那张长沙发,过得极其颓废。
傍晚,秦同学在老板的默认下直接忽略旷了很久的工作,眼巴巴地等着垂涎已久的大骨汤隆重登场,还有素馅水饺,秦同学夹了一个喂进方先生嘴里,笑说:“这就是优雅的家庭生活。”
因此,他的理解就是——不gān活吃gān饭。
方先生认同?谁知道啊!反正他没提出反对意见。
晚上,躺在chuáng上,秦同学叹气,方先生问他怎么了,秦同学说:“明天星期三,我一大早要去老白菜梆子那里上课。”
方先生拿起电话,“你要是拉不下脸,我帮你请假。”
“方铮驰!你敢!”秦礼言立刻剑眉倒竖,“老头肯定要问为什么我有事却找你帮忙请假,你叫我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当然,这话方先生没挑明。
第二天一大早,方铮驰把秦礼言送去了学校,秦礼言敲开白教授办公室门时,老头很意外,“你不是向学生处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吗?他们刚转告我。”
“啊?”秦礼言傻了,猛然意识到是方铮驰请的,立刻诚惶诚恐,偷眼瞧瞧老头的脸色。
“伤痊愈了吗?要是没痊愈就回去静养吧。”
秦礼言的脸“唰”一下黑了半边,什么叫“伤”?你就不能编我“生病”了?
秦礼言呵呵gān笑了两声,刚想扯几句混过去,却听白教授说:“身体是本钱,方家小四子说你……”
秦礼言脑袋“嗡”一声轰响,手上捧的书哗哗啦啦洒了一地,惊恐地瞪着老头花白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