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自然的沉默后,带着社jiāoxing质的淡然,那双冷机质的目光缓缓移向身旁的森。
“听说你前日升了省内官房的副官?”
森回看他,眼眸变得复杂许多。
“也不过还是个佐官罢了。”
“是吗?”
不是关心,也没有讶异,那清冽的声调,只是单纯的静然。
森不甘心地看着那张冷艳的脸上一片淡漠。
总是这样,总是被漠视的自己。大学时代开始,他们的关系一直处在似友似敌的状态中,随着竞争机会的不断到来,那样漠不在乎的表qíng自己也不断看见。每每如此的时刻,怨恨着他的存在,痛恶自己的不如人。长久下来,那再真实也不过的心qíng竟酝酿成难以愈合的伤口。
对方的冷淡,遍及一切事物,可是他不能忍受在那冽然的眼中,优秀的自己被与愚鲁的他人同等看待,那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侮rǔ。但两人之间无止尽的竞争里,在乎的人似乎永远只有自己。
隐藏起那令人痛恶的现实心结,森问起目前支那的战况。
如梦似幻的宴厅里,那遥远国度的战争似乎变得异常不真实。
边酌饮醇液,两人长谈着,在旁人眼中看来,是何等亲近的朋友,何等密实的谊qíng。
聊到一个段落,森看着漠然如昔的对方。
“桩姬很想念你,时刻都问着你的讯息。”他的妹妹,比在乎自己的生命还要在乎这个人。
听到未婚妻的音信,伊藤只敛了下眼,那没有任何qíng绪的眼眸。
“如果你有空的话,出发前去看看她吧!”
他早已习惯对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但他的妹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了解那种全面xing的自发冷漠。
“再说吧。”漠不关心的语调。
想劝说几句的森,正要发话的瞬间,大厅的某处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声音。厅内的众人一时停住,好奇地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位大老正高声骂着。
“你这不成材的家伙!来gān什么!?丢人现眼的吗?”
“真是蠢材!看你这副邋遢样,成何体统!”
被骂的年轻男子一脸莫可奈何样,还颇似无辜地搔搔头发。
这个动作却惹得大老更加气愤,破口大骂声不绝于耳,清楚地回dàng在变得寂静的宴厅里。
“又是那个家伙!”
森皱起眉头,以看废物的眼光望着那个男人。
不久,气极的大老被身旁的众人簇拥到别的房间去,男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视于他人异样的眼光,朝着大厅的内侧走来。
随着男人的脚步越近,森脸上的嫌恶也跟着加深。
男人留着一头特异世俗的及肩长发,并随意地扎在身后,其中几绺还胡乱地落在胸前,在这正式非凡的场合里,他并没有穿大家习惯俗成的军礼服,而是穿着一身款式奇异的西服,那少了外套的吊带装,看起来有些láng狈。
特立独行的举止,总被视为大放厥词的言谈,我行我素的男人不知已让多少卫道之士骇然,纵然拥有雄厚的家族实力,但声名láng藉的他早已被社jiāo界排拒于外。
再加上三年前那件不可告人的丑闻。
西园寺彻走到面前的瞬间,森的厌恶也到达了忍耐的顶点。
“泉,我先走了。”
刻意不看那个在他眼里比贱物还不如的男人,森向他的同侪轻轻点头。伊藤也礼貌地微一颔首。
正要走开的瞬间,那张讨厌的脸却围了上来。
“太没有礼貌了吧,学弟?要走也不跟学长打声招呼吗?”轻佻的笑容。
森怒目瞪他。
“哟?原来森家的家教是这样的?你引以为傲的礼节到哪里去了呢,学弟?”西园寺彻嘲讽似地扯起嘴角。
森的眼中she出火光,僵了会儿,他动作极为生硬地向对方微微鞠躬。
“学长,我有要事,想先离席。”
西园寺彻微笑地望着他僵硬的表qíng,感到尽兴之后,才轻哼了声。
离开的路上,森的眼中,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真是百玩不厌。”
看着那怒气冲冲的背影,西园寺彻对身旁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人笑道,后者却是依旧面无表qíng的淡然。
“啧,真是个不解意的家伙,笑也不笑!我可是排除万难才来看你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