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段时间,护士就会进去给封悦抽血化验,这一次,康庆忍不住护士说:“你把他的扎针的那只脚也盖上点儿,他脚怕凉,一冷就睡不沉稳。”
护士虽然觉得他很奇怪,还是照做了,康庆这才觉得心安。
早上八点多,血液化验终于有了乐观的结果,医生说看来那药确实是起效了,估计中午左右,封悦就能醒过来,封雷这才觉得一颗心“扑通”地掉回原处。
康庆还是那个姿势,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里头的封悦。周围冷静下来,没有任何人,连医生和护士都不在,康庆对封雷说:“桂叔和我说的事,不会有别人知道。我要是你,永远也别让封悦,再回波兰街。”
下午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雨,窗外“刷刷”的声响连成一片,让人昏昏yù睡。医生刚跟他们说封悦有意识,康庆就走了,没有见面。封雷走进病房,贴近他想说两句,可封悦皱眉呻吟了两声,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医生连忙解释难受两天是很正常的,等身体里的毒素清除gān净,也就会慢慢恢复,既然醒过来,问题就不算大。封雷如释重负,感觉象是给人剥了一层皮,每个关节都紧绷得到脱氧。
阿宽劝他先回去休息:“二少醒来,我第一时间通知您。”阿宽低声地提示:“……小发,还在家里……等您。”
封雷这才想起来,时间这么久,小发的脾气肯定不会耐心在家里等的,估计现在的局势就是给人qiáng行扣住:“他没打电话来找我?”
“打了,”阿宽坦白jiāo代,“我估计您没心思听电话,帮您挡了。”
长时间紧张的身体,一时难以松弛,封雷感到疲惫和烦躁,听了阿宽的安排。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想,也许小发已经把门砸破了,或者骂人骂到失声,这个小流氓,脾气火起来,就和康庆一个德xing。
结果,到了家,周围很安静。保安的人说小发一点都没闹腾,告诉他在大少回来前,最好别离开房间,他就一直呆在里头。封雷反倒心里没底,不知小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拾阶上楼,小发的房间门口坐了两个人,见他来,连忙把门开了。封雷走进去,屋子里gān净整洁,卫生间里传来水声,看来是在洗澡,他的衣服裤子搭在chuáng上,白色的袜子卷成一团,扔在地上。
封雷走回门口,对外面的人说:“去把二少的衣服拿来一套。”
封悦比小发高,但俩人胖瘦差不多,将就一下是可以的,封雷坐在chuáng边儿,摸了摸小发的搭在那儿的裤子,好像能感受到裤子里套着瘦不拉叽的细腿儿,和他淡淡的温度。
这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小发开门,大踏步地走出来,他明显没想到封雷坐在他chuáng上,赤luǒ的身体滴着水,连条毛巾都没围,qíng急之下,捂着敏感的地方,连忙转过身,瘦削的屁股对着封雷。
“你他妈的怎么神出鬼没的?是你家了不起啊,进门都不说一声!?”
封雷在医院里为封悦紧张了十几二十个小时,jīng神上的疲惫远远胜过身体,血液里流窜着说不明的烦躁,从皮ròu到关节骨头都僵硬得难以负荷,因此,更增加了他理智上的负担。封雷被一股qiáng烈的,急需发泄的qíng绪支配着,不能仔细思考和衡量,猛然站起来,一把将小发箍进怀里。
“cao,你gān吗?”小发拼了命似的挣扎,“妈的,找死是不是?”
他的反抗,反倒惹起封雷的yù望,手上就有些不知轻重。
双方力气本来就有差距,再加上小发赤luǒ着身子,在搏斗上总是吃亏,眨眼功夫,就被死死地钳制住,头晕目眩地扔在chuáng上,正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封雷扑上来,好像是疯了,不顾一切地,吻住了他。
俞小发完全蒙了,这是他从来也没预料过的场面,象是汪洋里漂泊的一条船,不能掌握自己的想法和方向,封雷突如其来的亲吻,如同稳重的石锚入海,牵拌着,牢牢地拴住了他。
这些日子来的相处,象电影一样快速地播放。封雷在那个黑暗的夜晚停车,坐在房车里,淡笑地看着他;一次次抽着烟,沉默地听他粗鲁地抱怨和挖苦;吃了他做的东西,会说“很用心,不错”;封雷会肯定他的努力,甚至会赞许……
他的拥抱用力地证明,此刻他是多么需要我,是的!俞小发的头脑突然被一片泛滥的温柔侵蚀,他需要我,封雷是需要我的!他抱住封雷,热烈地回应了他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