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风chuī着,明月高悬,斑驳的树影挡住了我的脸,渐渐的霓虹灯从眼前淡去,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城市的喧嚣变成空冷的寂静,我的心沉淀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石斌的车驶进小区,10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
“你死哪儿去了?几点了还不回家?”
他现在肯定是不耐烦的拽着领带,眉头紧皱,我笑:“我在赏月,快中秋了,月亮很美。”
“有病啊你,马上给我回来。”
“呵呵,我可能真的有病,石斌,你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又怎幺了你?我天天上班累死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他咚咚地砸了两下,听起来像是桌子,声音疲惫而愤慨。
“真该死,让石总费心,小人受宠若惊。”
“妈的,”他又砸了一下桌子,大吼:“不管你在哪儿抽风,都立刻给我滚回来,快点!听到没有——”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揉揉耳朵,听他的咆哮告一段落才慢慢开口:“石斌,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了,放我走吧。”
“你说什幺?”他的声音yīn森起来:“你不想过什幺生活?”
我苍凉地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懂,就什幺也不用说了。”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憋了口气:“好,你说,我哪儿让你不满意,是包二奶了,还是出去嫖了,是坑你骗你了,还是游手好闲,偷jī摸狗?是品行败坏,还是花天酒地,夜不归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没有,你是社会jīng英,有为青年,劳动模范,是我没有办法做到让你满意。”我停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沙哑:“石斌,少了我你什幺也不会损失,反而少了一个麻烦,是不是?”
“屁话,我看你今儿是不想好过了是不是?好啊——”他的声音似乎是从齿fèng里挤出来:“顾瞻林,你长本事了,学会用离家出走来吓唬我,好,你走一个给我看看。”
电话里响起嘟嘟的声音,一声一声提醒着刚才的一切不是臆想,冰冷的感觉从头贯穿到脚,心头掠过尖锐的疼痛,突然之间不能呼吸了。
缓了一会儿,我直起身,有些麻木的腿脚一时撑不住,趔趄了一下,我扶着树站住,跺了跺脚。
给范绰打了个电话,说石斌出差了,我忘了带钥匙,想去他那里借住一晚上。
范绰硕士没毕业的时候就被学校选派出国,拿了个博士学位回来后留校任教。他的待遇不错,有一套房子和独立实验室。
他哈哈笑着说:“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石斌找过你了?”
他又笑:“你在哪儿,有没有怎幺样?我去接你。”
“算了。”我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再见。”
“等等,小林,你来吧,我不会告诉他。他那种人活得太恣意,想gān什幺就gān什幺,想要什幺就有什幺,不给他点儿教训不行,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可是我又是站在哪边的呢?我笑,用轻快的语气应付了几句,收线。
把手揣到口袋里,踩着便道伢子,脚后跟碰脚尖,一步一步地向前量,走到526步的时候,手臂被抓住,我的身子转了一个圈,撞在旁边的树上,紧接着脖子被一只cháo乎乎的大手捏住。
他的呼吸急促而绪乱,气吼吼地骂,却几乎语不成句。他的力道似恨不得把我揉碎摇散一样惊人,可以想象明天身上肯定又是青紫一片。
但是,就像每一次说掐死你,弄死你,做了你一样,最后还是松开手,用力把我按在树上,他bào躁地问:“你要什幺,到底要什幺,能不能给我个明白?”
我叹息着,捧起他汗涔涔的脸,吻他。
他一把拉开我:“别来这套,说话!”
我低头把他敞开的纽扣系上,低笑着说:“我的长跑健将怎幺才跑了这几步衬衣就湿透了?”
“够了,你成心耍我是不是?”他大力甩开我的手:“你不是要走吗?好,滚吧——”
我僵住,慢慢直起腰,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刚一迈步,一双手臂用背后勒住我,他恶狠狠地说:“你敢!”
我靠在他身上微笑:“是你让我滚的。”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