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就象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没有人告诉它主人不会来了,任它在那里等,黑暗、寒冷、恐惧,直到绝望,我宁愿要绝qíng也不要遗弃,肖,你知道吗?
“对不起,”他收紧手臂:“小弟,没有理由,只是突然间想逃,也不知道是想逃开你,还是自己,事后也曾经找过无数的理由,却大多是为自己开脱。后来知道你考到北京,我曾经找了机会去看你,你长高了,也变了很多,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可是你看到我连表qíng都没变一下,我想你没有认出我。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你爱慕的目光,那时的感觉与其说惊愕,不如说痛苦。于是我继续为自己开脱,看看,当年无声无息地分别对了吧,你毕竟太年轻,不过三年就把我忘了。”
“我没有忘记。”
我从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眼镜,白白的镜片托在手上,反she微光,似淡淡的讥讽,我苦笑:“我想那时应该是没有看见你,那三年我最大的变化就是这个。”
因为臭美,我不爱戴眼镜,偏偏度数不低,所以就在衣服口袋里放上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我知道,”他亦苦笑:“两年后当你出现在足球场边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是啊,那天为了找他,我破例戴上了眼镜。
如果那次看到了他会是什幺结果?旧qíng复燃还是如现在一般,我不知道。
是误会吗?应该算吧,但是这世上真的有单纯的误会吗?内因和外因哪一个更重要?
他沉默了一会儿,怅然开口:“那天当我回头,看到你披着夕阳的光晕,无声地坐在那里,才真正知道自己失去了什幺,荣rǔ与共,贫贱不移,我失去了最真挚的感qíng。”
“站在光亮的地方是看不见暗处的,反过来就清楚的多,这叫盲点。肖,这是自然现象,你没有错。”
我仍是受不了他的悲伤,自然地出言安慰。
他深深地看着我,手指划过我的脸,目光眷恋:“虽然从小看到大已经习惯了,我仍然要说你很漂亮。”
这是他第一次说我漂亮,我惊讶地抬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这个词形容我不太好吧?能不能换一个?”
他失笑,却不肯换,接着说:“也很温柔,很少有人能把内在的聪明dòng察转化为外在的宽厚体贴,还有那份神秘的忧郁气质,最能让人沉迷。知道吗?爱过你的人很难再爱上别人,”
被人夸奖的感觉真好,尤其这个人是生平最钦佩崇敬的人,可是最后一句却是我要说的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
温柔潇洒,儒雅大度,即使在最落魄时也能冷静自持,宠rǔ不惊,还有俊朗的面容,深邃的目光,迷人的笑容,什幺人能逃过这样的魅力?所以我对吴迪总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悯。
当然这句话我不会说,我说的是:“真挚的感qíng并非独我才有,恐怕是肖哥不再相信别人。”
“也许,”他点头,轻叹:“不甘心啊,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了解我的人了。”
这句话出口,我知道他准备放弃了,虽然是我盼望的,心头仍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也一样啊,肖。”
他目光一闪,俊朗的面庞缓缓贴近,温热的气息停在我唇边,轻问:“可以吗?”
我主动亲吻了他,他的嘴唇很软,气息很清。
我忆起了第一次吻他的qíng形,那次也是我主动,但是从来没有接过吻的我只会用嘴唇贴着他,等了一会儿,他笑了,用舌头舔过我的唇,我一紧张咬破了他……
点点怀念,丝丝甜蜜,淡淡苦涩jiāo织着,渐渐平息。
他抬头,含笑揉我的头:“意乱qíng迷了,嗯?”
我皱了皱鼻子:“说实话,太了解也挺恐怖的,什幺念头都不敢动,就怕会……”
我一边说笑一边拉开门,却一下子愣住。
门口站立的是面色苍白的吴迪,再往后是表qíng古怪的柳克己。糟,刚才站在门口说了太久的话,也不知他们听了多少?只怪我们太专心,竟没有听到有人来。
一双手从后面扶助我的肩,把我拉到一边让开门口,温和而平静的声音道:“小弟你先回去,我不送你了。”
“小林,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