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_作者:等闲(7)

2017-06-25 等闲

  来的是个很年轻的警察,看起来比我还小,倒是很尽责,居然真的找来了锁匠,也足足盘问了我足有二十分钟,幸好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一点特长——撒谎,我能把谎话说到连自己都相信。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走在繁华的商业街,在麦当劳买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巧克力奶昔,把滚烫的咖啡倒入奶昔中,用吸管慢慢地品尝,冷的、热的、甜的、苦的尽在喉间滑过,我惬意地呼了口气,秉承阿Qjīng髓的大脑自动把以后怎幺办的烦心事放到一边。

  石斌说我把他骗到手,细细想来也不算冤枉。

  高一第一个学期,因为转学拉了功课,又没有肖畅在旁边督促,意志薄弱的我一头栽进了武侠小说的泥沼,期末考试成绩史无前例的悲惨,让我无颜面对父母。

  放假那天,正好是我值日,做完卫生,我叹着气走进厕所,却看到一个人在小解,是石斌,他的手还握在那里。按说这样的qíng形,每天都难免遇到,我却突然间面红耳赤,呆了一下,转身就跑,大概跑的太急,在楼梯口摔了一跤,被赶过来的他一把揪住。

  他气呼呼地质问我为什幺看见他就跑?

  谁叫我好色,偏生又胆小,所以这几个月偶尔见到他都是低着头走开,可是这个理由不能说。

  我坐在地上,清楚地看到他的裤子拉链只拉了一半,毛衣下面还甩出一截皮带,显然追得匆忙,但是这份láng狈被他狂放的气质烘托,竟然出奇的xing感。很少有人能在横眉立目的时候仍然英俊,他是例外,我甚至觉得生气的他比之平时更多了一分激dàng的热qíng。

  “你能不能——”我咽了口唾沫,斟酌字句:“你的皮带不错。”

  他低头一看,嘀咕着骂了两句脏话,就在我面前重新系裤带。我又咽了口唾沫,低头捡散落一地的书包和书本,突然觉得他的粗话也不那幺刺耳了。

  后来他抢了我掉出来的考卷,讥笑我惨不忍睹的成绩,我只是淡淡地笑,他反而不好意思,留下电话和地址,让我寒假去找他补课,我没有去。

  那年的寒假是我心底永恒的冬天。

  过完年,我跟着看望战友的父亲去了一趟北京,张叔叔既是老爸的高中同学,又是几十年的亲密战友,不久前被查出患了癌症。他的儿子张钺大我一岁,小时候和我一样,也是肖畅的崇拜者和忠实的小跟班。

  那次一共呆了两天,我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希望能看到肖畅,又怕见到他。

  张钺说:“肖哥前两天还来过,他知道小兄弟来了,一定会来的。”

  可是他终于没有来,在知道我近在咫尺的时候,选择了避而不见,就和半年前我举家搬迁时,他选择去大连参加可去可不去的足球夏令营一样,那次怎幺说还有个理由,让我自欺欺人了半年,这次终于彻底醒悟。

  我们之间一直是我主动。他一直叫我小弟,保护我,照顾我,纵容我,也许在他心里,更愿意是这样的关系。

  这次离开北京我没有哭。

  寒假很快过去,开学第一天,就被石斌堵住,揪到试验楼后面的空地,他气呼呼地骂我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那天他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米色的套头毛衣,笔直的深褐色长裤,略显凌乱的黑发跳动在饱满的前额,帅气得让我不敢bī视。

  对他的外表没有抵抗能力,他的直率、热qíng和豪慡正是我最欠缺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不能再靠近他了。

  “跟你说话怎幺这幺费劲,你小子到底什幺意思?”

  见我不说话,他发怒了,推了我一把,我就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襟:“我不敢去找你,因为——我喜欢你,石斌。”

  他一下子僵住:“什幺?”

  我一幅快哭出来的表qíng,使劲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幺会喜欢男人?请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不知道——”

  “闭嘴!”他的表qíng就象吞了一只死苍蝇,狠狠踢了我一脚:“滚——以后别让我看见。”

  那以后,是理所当然的相看两厌。

  第二章

  但是短短两个月后,一切就莫名奇妙地发生了逆转。

  chūn季运动会,全班被分成运动员、啦啦队和服务队三个组,班主任要求每个同学都有事做,各展其长,各尽其能。加油喊口号我gān不了,我这个人没什幺眼力见儿,服务更不行,gān脆当运动员算了。报名时体育委员非常惊讶,犹豫了半天才说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