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民忽然瑟缩了一下,空气,好像突然变冷了……
而此刻,他们三人,已经坐在了西民的日式小屋里。
一小时前。
铭夏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婉儿摔下来,他只是教训一下这刁蛮的女孩子。婉儿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被放下地后,虽然还是叽叽咕咕,一脸的不qíng愿,但,最终却乖乖地带着少了颗牙的guī丞相和手下走了。
于是,铭夏和西民动手清理起现场来,将花盆一盆盆放回去,清扫满地的瓦片和残枝败叶……这工作做起来并不慢,但是,他们的动作却很迟缓。
铭夏总是分心,先是一直不平地骂着婉儿,又说西民太老实,太好欺负;突然又想起什么抱歉地叫慕容寻略微等等……而西民,却安静得出奇,他在一棵棕澜树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那朵已经残缺的胭脂雪埋了进去。
“对不起……”他低声地,“没有保护好你的花。”
“别傻了,我知道,你一定把胭脂雪种得很好,改天有机会我再送你一棵!”铭夏浑不在意,觉得西民这孩子太多心了,自己又不是小气的人!
“整理个大概就进去吧!我朋友还等着呢!”他催促着西民。
一边,紫衣的慕容寻背着行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铭夏催促她进屋。
“真不好意思!一来就把你晾在边上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他抱歉地笑着。
慕容寻已经卸下了身上的包,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西民端出两杯茶来,她端起,轻轻地啜了一口,一种茉莉的清香扑来,“这是我自己种的茉莉花,晒gān酿的,你尝一下!”西民望着铭夏。
铭夏不假思索地端起杯子灌了几口,一路上还没喝过水呢,真渴!真的,想到渴,他才觉得,肚子早饿了!“饥”和“渴”总是连在一起的!
“西民,有什么吃的吗?”他放下茶杯。
“我这就去做。”西民刚要往厨房走,却又被铭夏喊住了,“喂喂,等一等!”
铭夏转向慕容寻,“你想吃什么?”
西民脚步一僵。
“随便。”慕容寻淡淡地回答,怕冷一样握着杯子。绿色的玻璃杯将她的手指映得白皙异常,她看上去是纤弱的,楚楚可怜的。
“怎么能随便呢?你折腾了这么大半天,上火车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铭夏热qíng地说,“而且,你身体也不好!”他想起了南迦巴瓦峰上的那一幕。
西民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 一身体不好?那么说,铭夏很了解这个慕容寻?他们认识有多久了?
“我看,你一定是太虚了,你那么瘦!”铭夏自作主张地下着结论,“好好吃一点滋补的东西吧,对了,西民,你去买只jī吧,最好买点人参什么的……”
“市场早关门了。”西民忍着声音里的颤栗,“再说市场上也没有人参卖。”
“哦对呀,我怎么糊涂了!”铭夏拍拍头,“那么冰箱里总有jī蛋什么的吧……”
“有鱼!”西民回过头来,“我猜想你这几天可能回来,就买好了鱼准备随时给你做西湖鱼ròu羹,还有……”他还要说下去,却被铭夏打断。
“好极了,鱼汤也是补的,一定适合寻!快点去吧!再弄点蔬菜……”
西民注视着铭夏,一时间,心里竟然像打翻了调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快点啊,我们都饿了!”铭夏催促着。
西民这才如梦方醒地向厨房走去。
“这孩子,还是这副慢xing子的脾气!”铭夏摇摇头,对慕容寻解释着,“西民人是特别好,也特别聪明,就是有点女孩子脾气,做事拖拖拉拉的!”
慕容寻依旧没有说话,幽蓝的眼睛深沉地望着手里的茉莉花茶。
冰箱里有鱼,很大的一条。还有jī蛋,还有牛ròu,还有卷心菜……
可是,这些都是准备做给铭夏吃的菜……西民咬了咬嘴唇,将一大堆东西抱出来,放水洗菜。
耳朵,却听着客厅里,铭夏那热qíng慡朗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没变!你看,从后窗望出去,就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一片田野,我那时候,经常骑车去那里,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