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在回忆童年的时候,大都变得特别温qíng可爱,铭夏的笑容宛如午后的白云那样灿烂,不知不觉感染了慕容寻,“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田野了,还有豌豆花。”
“是啊!紫色的豌豆花,就像你的衣服那样的颜色!”
厨房里,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西民的脚上……
他才发现,水早漫溢出了水池。
叹了口气,拧上龙头,西民把一棵卷心菜扯得乱七八糟……
再叹了口气,他放弃了那棵可怜的菜,拿出菜刀开始切牛ròu……
菜刀在砧板上发狠地滑动着,却斩不断客厅里依然慡朗的笑语……
“呵呵,你可以画一张豌豆花呢!”铭夏给慕容寻的杯子里注满了水,“用那种深紫色,你很喜欢紫色吧!”
“是的。”慕容寻接过杯子。
“我最喜欢蓝色,那么辽阔,那么深,像天空一样,瓦蓝的天空!”
瓦蓝的天空?紫色的豌豆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qíng了。而现在呢……
现在,是瓦蓝的铭夏?紫色的女孩?不!
西民心中一阵酸楚,手再也握不牢,菜刀猛地一滑,手指上顿时切了一个口子!
他怔怔地望着沁出来的鲜红的血,忘记了疼痛……
眼前,尽是蓝色、紫色的光影飞舞……
“西民!”铭夏的声音传了进来,“菜做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西民胡乱地应答了一声,顺手打开了油烟机,让呼呼的风扇声盖住客厅里的笑语。
桌子上是四菜一汤,葱花炒jī蛋,卷心菜,青椒牛ròu丝,还有一盆大大的西湖鱼羹冒着诱人的香气。
“哗,好香!”铭夏赞叹着,抄起筷子,先尝了牛ròu,再夹了一口菜,“不错,真不错!”他主人一样招呼着慕容寻,“来,你要多吃一点!”
他夹起一筷牛ròu,就送到慕容寻的碗里去。
“再吃点jī蛋,这葱一定是西民自己种的,那么香!”他又将jī蛋夹到她碗里。
一边,西民端起碗,胡乱地扒了一口白饭。
“西民,快拿喝汤的碗出来啊!”铭夏又想起什么。
西民心中有气,故意走去厨房,只拿了两只空碗,重重地在自己和铭夏面前一放就坐下来。
餐桌对面,慕容寻的眼光始终俯在自己的饭碗上,像是根本没看到。
铭夏却发现了这个“疏忽”:“今天可是有客人在啊!你怎么才拿了两只碗?”他提醒着。
“厨房没有空碗了。”西民赌气地说谎。
“这样啊,那,先给她用吧!”铭夏盛满了一碗西湖鱼羹,双手捧到慕容寻面前,
西民咬着牙,看着这一幕,端着饭碗的左手小指又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铭夏随即将自己的空碗推给西民,“你用这个碗好了,我不用了!”
西民推回去,“你用吧!怎么说我这个做主人的也该好好招待客人啊!”他把“客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似乎在qiáng调什么。
“寻可不是一般的客人噢!”铭夏含着饭,含糊地说,“我们是共患难,有着共同目标的朋友,对不对啊,寻?”
慕容寻轻轻“嗯”了一声,动也没动汤勺。
西民紧紧闭着嘴唇,汤的热气掩饰住了他眼中cháo湿的酸涩,他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失态,无论如何,好好地吃完这顿饭!
偏偏铭夏还要胸无城府地催促他:“你说你是主人,怎么没一点主人的样子呢?快给寻多夹点菜啊!”
“哦!”西民恍惚地应答着,伸长筷子去夹慕容寻面前的牛ròu。
“我是叫你给她夹菜,不是让你去夹她面前的菜!”铭夏奇怪了,这孩子今天怎么颠三倒四的?
西民一惊,啪地一声,那一小块牛ròu从手里的筷子上跌进西湖鱼羹里,顿时热汤溅了他一袖……
“你们吃,我去弄弄gān净!”西民忍无可忍地推开了椅子,他必须逃出去,否则他生怕眼泪会随时夺眶而出!
西民几乎是逃一样冲进厨房里,关上门,靠在门背上,听着客厅里,铭夏的解释……
“西民这孩子,估计是被白天的事qíng吓了一跳,你不要介意。”铭夏好心地对慕容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