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这是补偿我的,他希望我能在日本学有所成,生活无忧。
然而,他不知道,他对我做的一切,是用金钱无法弥补的。
我的离开,让我的家人,我的爱人失去了我,同时也让我失去了他们。
我在这儿过得异常拮据,生活很困难,和另外一名学生同租一间小房子,一天只吃上一餐是常有的事。但是,我竟然感觉不到苦。心里已经麻木了,对于外在的事qíng也就不那么在意了。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听着音乐,甚至是在打工的店里,在上课的教室里,明明有那么多人,但我却只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偌大的空间,唯有我一人在那儿,有时候我会在端盘子的时候记起我第一次给他做蛋糕的qíng景,有时候我会在课上看到ひかり,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不论有多少人在我面前,不论他们拿着纸巾对我说了什么。
未满盯着凌光好一会,方开口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警局?”
丁擎语抢先一步指着凌光说:“因为他说若尘想杀了你。”
“什么?”未满不可置信。
凌光冷冷地斜睨着丁擎语道:“我亲眼看到的。”
“小满啊,若尘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妈妈清楚他的为人,他不会的。”
未满轻轻拍了拍妈妈的手,安抚了她一下,再问凌光:“你凭什么说他要杀我?”
“他把你推下去的。”
“哼。”未满冷笑一下,“没有人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难不成你怀疑我的判断能力?丁社长,麻烦你去帮我保释他可以吗?”
丁擎语瞥了眼凌光,立刻出去了。
“你……”
“知道吗?”未满稍稍坐直了点,长长的卷发落到身前,“凌若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之一,如果让他杀我,我觉得他宁可自杀。”
未满垂下头,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针管,没有去看凌光。然后,她听见病房的门被重重地甩上,似乎连chuáng板都为之一震。
“袁未满,你这么说实在是……我去追他。”岳野紧跟着冲了出去。
一下子,病房里鸦雀无声。琼际边轻声叹了口气,也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EMMA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傻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事qíng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复杂。小梦站在未满身边,抿着唇看着未满的侧影。妈妈也放开了未满的手,停止了抽泣。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未满……”
“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未满把身子往下挪了挪,拉上被子。
“我们出去吧。”琼际边站起来,先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你好好休息。”EMMA也跟着出去了。
“妈,你也出去吧。”
“可是……”
“出去吧。”
未满把头埋下,蜷起身子,不去看妈妈的眼神。
“伯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小梦推着轮椅,和未满的妈妈一起离开。
一间屋子,瞬间清静了下来。未满闭着眼睛,感受着片刻的宁静,似乎有风chuī起了窗帘,然后发出一阵阵“呼呼”的声音。头脑中一片空白,思路却异常清晰,未满微微把眼睛睁开出一条fèng,望着窗外的那缕时隐时现的阳光,模糊了视线。
门外,几个人杵在原地相互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还是琼际边跨上皮包,有礼貌地对未满的妈妈说道:“伯母,既然未满已经醒了,我就放心了。那么,我医院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一趟,晚上再过来看她。”
“啊,谢谢你。”
“不客气。作为她的心理治疗医生,我应该多关心她才对。”
“我这个妈妈做的一点都不合格,她得了抑郁症我竟然都不知道。”妈妈想到这,又开始掩面抽泣起来。要不是这次的意外让她知道了琼际边是未满的心理医生,她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不能怪你,未满xing子倔,况且我也有责任,是我太过自信,以为能够治好她。谁知这么长时间都没能痊愈。”
想起刚接到电话说未满落水正在医院抢救,她吓得拖鞋都没换就冲出了家门。她以为未满又想不开有了自杀的念头,但是,到了医院才知道是凌若尘推未满下水的,这个结果比她料想的还要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