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白兰还要qiáng装笑脸,故作轻松,“chūn天病患多,要当心,不要因为病了而误了婚事。”
程微澜笑着点头,“是啊,小姑娘就是不懂事,爱玩,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到底玩不玩得起。不过她命好,有我这个做妈妈的照应着,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你说是不是?”
白兰亦不再笑了,敛容相对,“但总管不了一世,孩子大了,也该学着对自己做过的事qíng负责,不然怎么知道哪条路走得,哪条路是陷阱等着她跳?”
林晋文与宋启修正聊得顺当,这厢女人们也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只留宋远东一人看热闹,好轻松。
程微澜淡笑道:“有什么办法,没在跟前就算了,明明已经在眼前待着,我还能撒手不管?再说,她还有gān爹照应着,总不能出什么大漏子。”
白兰不解,宋启修便出来解惑,宽和地望着程微澜说:“已不是gān爹了,同远东订婚之后,就该叫我大哥,唉,真是,平白比你小了一辈。”
又对白兰说:“我们这一家子辈分实在乱,让白小姐见笑了。”
程微澜道:“得啦,娶了我女儿,是你们宋家狠赚一笔,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叫屈。真可恨。”
宋启修不禁笑道:“还是一样霸道,连抱怨一声都不许。也不知林先生怎么受得了你。”
林晋文道:“微澜不过玩笑,宋先生不要介意。”
宋启修道:“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她。谁不知道,从小时候起她就是这样的坏脾气,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人老脾气不老。”
程微澜一瞪眼,嗔怒,“我哪里老?明明是你,头发都已经半白。”
宋启修无奈,宠溺望她,“好好好,是我老。你依旧美艳动人,年轻美貌更甚当年。”
程微澜只道:“算了,谁管你。只要晋文不嫌弃,多老多丑都没有关系。”
宋启修扬起嘴角,微笑,微笑背后却是低垂的落寞,无人可解的寂寥。
宋远东总结是,遇上这两母女都要遭殃,以后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而当程景行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见到的却是一脸苍白的林未央,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微微闭着眼,一双腿发软,堪堪就要跌坐在地上。
那面色当真苍白如纸,却是先一步在卫生间里用浅色粉底把脸图成墙皮。
连同嘴唇,遮瑕膏上去,即刻湮灭了桃花色。
“你怎么了?又贫血了是不是?”他小心翼翼将她揽过来,藏进怀里,她病得没了力气反抗,只伸手推他一推,软乎乎更似娇嗔。
她倚在他胸口,他搂着她的腰,那身段细若无物,不由令人心生怜惜,怎消瘦成这样一番模样。一只手伸来探她额头——冰凉凉。她周身都发冷,气息奄奄。他心中焦灼不堪,打横抱起她,便急急要往外走,“我送你去医院。”
林未央却陡然间一惊,挣扎着要下来,程景行拗不过,只好放下她,她浑身无力,仍是靠着他胸膛才站好,撑着额头说:“我只是有点晕,缓一缓就好。”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就又捂着嘴弯下腰来一阵gān呕,那劲头仿佛是心肺都要吐出来,纤细的手指还拽着他的衣襟,指头上拧得发白。他见了一阵心疼,待她终于好过些,才又把人搀起来。手掌摸索着她滑腻的侧脸,低声问:“未央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谁要你来假惺惺?未婚妻就在外头,还想趁着空闲偷qíng?程景行你未免太卑鄙。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jì 女吗?”未央却是撇过脸去,摇摇晃晃要离开,却又被他拉进怀里,紧紧抱着,生怕离了她,再也寻不回,吻着她柔软的发顶,轻声叹:“真惨,我怕是要输给你……”
未央不愿多做纠缠,却脱不开他怀抱,“松手,我得回去。”
程景行道:“跟我去医院,哪能这样拿身体不当一回事。”
“不去。”她赌气。趁着他说话时的松懈挣脱开来,步子跨得太猛,顿时天旋地转,晕过去。
程景行赶忙抱起她,急匆匆往外走,也顾不得外头一桌子人惊诧眼光,只简略jiāo代一句,“我带她去医院。”脚步不停。
程微澜却过来,赶在前头说:“附近就有一家私人诊所,先去那。”都是老相识,早早就jiāo代好要去那演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