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抱着她,不,是捧着她不松手,一手托着臀,一手如哄孩子般在背脊上轻抚。未央心底纳闷,男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快,先前一副道貌岸然君子样,事事处处苛责教训,昨夜又qiáng硬霸道,禽shòu般下流无耻,今早又来闻言软语哄着,千千万万种变化,怎么高兴怎么来,只让人应接不暇。
未央想一想,决定暂且由他,这是他人地盘,由不得她任xing,于是又闷闷咬他耳朵,赌气说:“你是金枝玉叶,我可不敢,真咬你一口,怕明天就被抛尸荒野,做报纸头条,花季少女横死街头,城内治安每况愈下。”又说,“腰都快折断,走路也不稳,被你害死!”
程景行笑,又当她女人又当她小辈,两人剪不断血缘连着,仍在暗夜里偷欢,这感觉新鲜热辣,勾缠诱人,再把她往身前压,贴得紧紧,圆润rǔ房压得扁扁,未央忍不住呻吟一声,他即仰起脸吻过来,未央躲开,他便调笑,“原来我是罪魁祸首。”压在背脊上的手滑下去,不轻不重碾着,还问:“疼得厉害?”
未央往后躲,推他,“放我下来吧。”
程景行皱眉,手更往里去,“又不乖。”
未央喘不过气来,被她压得紧了,正坐靠在他腰间,冰冰凉凉金属蹭着,怪难受,只好细细声音求他,“你皮带扣铬得我疼。”
他大笑,这才将她放在chuáng上,自己也跟过来趴她身上,手里捏着嘴上缠着,不餍足。“乖,身上还湿着,洗洗再起。”
未央翻个白眼,不耐,“你不起来我怎么去?还要洗漱换衣服,再磨磨蹭蹭,下去晚了又要挨骂。”
他在她耳边呵气,“叫一声好舅舅再说。”
她便依他,勾着他后颈喊,“好舅舅,帮帮忙,再折腾,花季少女就要横死家中了。”
“乱话满天。”他这才笑着起身,“不要吃早餐,直接去医院抽血化验,再带你见一见诺诺,两姐妹应该更亲近。”
未央一裹被子,回道:“知道了,再说下去,我就该落两行清泪了。”
他皱眉。
她仰头嬉笑:“嫉妒呀。你对她这样好,对我却像前世夙仇,同人不同命,既要忙着恨上帝不公,又要忙着怨你对人不等。”
程景行肃然,一时沉下脸,又要教训:“无意义的事qíng不必想也不必做,我劝你如此,免去许多困扰。”
未央跳下chuáng去,胸前活泼,长长头发垂在背后,光luǒ的背脊与挺翘臀瓣,一纵流畅线条,起起伏伏,那背影鲜活,简直完美。她捡了裙子套上,又从衣柜里挑一套简便装束,抱着往浴室走,还是一副万事不挂心的模样,“舅舅好小气,我不过随便一说,立马就板着脸教训。”
程景行不说话,看着她进了浴室,砰一声关上门,水声想起来,磨砂玻璃隐隐约约透着她的影,单薄而纤弱。
未央看着自己,勾了唇,阒然微笑,程景行真是自以为是无聊人。
出来时房间已无人,未央调整心qíng下楼去,程家人正零零散散坐着吃早餐,程微澜大约还未起,严文涛倒是微笑着点头招呼,未央也怯怯笑着回礼,只站在一旁,不敢落座,等到老爷子说,“先坐吧,等景行吃完。”
未央乖乖点头,坐在尾座,怔怔发呆,而程景行正吃着,面无表qíng。两人都是做戏高手,不,翻脸高手。
眼前多出一杯牛奶,是严文涛推过来,“不吃吗?”
未央摇摇头,“一会要抽血的。”
“噢。”严文涛笑着,眼角有细微皱纹,四十几岁男人保养得当,举手投足风流文雅,应当是小女人心中偶像,“诺诺那里零食扎堆,你去了想吃就吃,不必同她客气。”
未央仍是点头,蚊子似的声音说,“谢谢。”
那一头突然有人鸣不平,“连人都不会叫一声,没家教。”
原来是程家大姐程兰静,三白眼横过来,柳眉倒竖,活生生大圆规,经典!未央配合,看看严文涛又看看程兰静,眼睛里水光潋滟,最后低下头去,委委屈屈童养媳一般,让人看了火大。
“小姑娘刚来,还没有适应,大姐不要怪她。”严文涛拍拍她手背,温温和和劝道,“如果叫不惯爸爸,就喊伯伯吧,没有关系。”
又听程兰静说鼻子里哼气,那调调全然和凤娇婶子一模一样,“乡下野地里挖来的便宜女儿也千般万般照顾,文涛真不亏城中鼎鼎有名的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