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也没力气再争辩了,心领了他的好意,在心底也是一遍一遍的qiáng迫自己,要坚持下去,坚持坚持再坚持,峡口马上就到了。
司机见云歌的身体没那么僵硬之后,这才放宽了心,他一回头,看着身后严重掉队的那对小夫妻,他便大喊道,“喂……后面的两个,你们要快点……”
摄影师的小妻子比较娇弱,穿着云歌的大衣又厚厚的包了一层,困在积雪里,走得无比的慢,司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敏感的感觉到似乎有qíng况发生,于是将云歌jiāo给牧民大哥,自己准备去搀扶那对小夫妻。
他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突然,一个偌大的雪球从峡口前方的峭壁滚落下来,堵住了他要回头的路,他大叫了一声,“大家快走,可能要雪崩……”
人在逆境中,总是对求生有着巨大的渴望,大家一听司机的话,疯狂的往前奔跑着。
云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毕竟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阿柳吓得突然浑身颤抖,茫然的望着后面哗啦啦滚落的雪球,云歌一回头,大叫了一声。
一行人纷纷回头,定定的看着峭壁上滚下的雪球将那一对掉队好远的小夫妻压住,云歌感受着他人的绝望,她害怕看到别人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那样的无力,那样的恐慌。
她忽然发疯般的大喊起来,“救……救他们……我们要救他们……”
牧民大哥紧搂着云歌颤抖不已的肩膀,沉声道,“来不及了,他们被滚下来的雪球压住,已经不可能有生还的余地了……”
“不……不会的……他们一定还有希望的……”云歌哭喊着要回头,阿柳抓着她不放。
“云歌,你疯了吗?你没看见后面还有雪球滚下来吗?我们去了我们就会送死……”阿柳的声音里也透着无尽的悲凉,他第一看见,恶劣的环境将活生生的生命所淹没,他站在那里,眼里也流出了泪水。
还没来得及折身回去搀扶他们的司机更是呆滞的站在那块横在他面前的雪球前,只是迟疑了一秒钟,这块雪球就会将他压住,看着那不远处早已没有挣扎迹象的两个渺小的声音,他沧桑的脸上也爬满了泪痕,他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大家像是默哀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呆滞了几分钟。
司机最先回过头来,他手摆了摆,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山上响起,“我们需要救援,这里的雪山松动了,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剩下的几个人,包括云歌,眼里都盛满了惶恐与对大自然的惧怕之qíng。
雪几乎停了,大家相互搀扶在一起,朝司机所指的安全地带快速走去。
是该感谢命运的眷顾吗?当大家qiáng撑着脆弱的神经,再次在雪地里走了快一个小时时,云歌他们终于达到峡口处。
只是他们回头望,那些他们所经过的地方,有很多段路都被雪球覆盖。
到达的峡口内有一处山dòng,里面gān燥无积雪,大家蜷缩在一起,眼神茫然而空dàng。
当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们终于没有了再欣赏美景的兴致。
司机将自己的袄子脱了下来,扔在了雪地上,又在山dòng里找了许多颇为gān燥的树枝,掏出打火机,将火点燃。
“大哥,不是说我们过了峡口就可以穿过雪山了吗?我们为什么不接着走?”云歌冻得哆嗦,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颤音。
“这是第一个峡口,峡口前面还有一段路,两旁也都是雪山,我不放心带大家走,我们先等救援,将他们全都接回去,到时候我们在送你去阿里!”司机的自作主张并没有获得大家的反对。
几名剩下的驴友也都听成了他的安排,放弃去阿里深处探险的念头,等待着救援。
“不知道会不会有直升机来救我们!”阿柳脱下鞋子,倒了倒里面的雪水。
“你以为这是拍好莱坞大片啊!”云歌喘息着,开了一句玩笑。
其他的几个人纷纷沉默,也许是刚才的一幕太过于震撼,大家都还沉浸在那可怕的一幕所带来的qíng绪中,云歌从包里翻出一盒巧合力,一颗一颗的分给了大家。
篝火升起,大家的脸上都渐渐浮现出了应有的红晕,云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虽然感觉不到了疼痛,但是已经惨不忍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