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最后一口汤,我觉得身上热乎乎的,阿九也安静许多,饭饱之后似乎对帅哥不甚感兴趣,挑起她高傲的眸子,冷冷的注视了他一会,转向别处。
只是,她刚才的眼神真的好贱,明明就是对帅哥心怀鬼胎,还刻意不屑的样子。
韩晨阳对阿九挺有兴趣的,“你家的?”
我撇嘴,“混吃混喝的,谁知道哪天这家伙嫌贫爱富,抛弃后妈投靠别人去了。”
他笑起来,“猫儿是挺难养的,我家以前养过一只,大肥猫一只,可是很机灵,机灵到我家都不敢买鱼,一买准得被叼走了。”
“后来呢?”
“不知道,我去了德国以后,就不知道小家伙的下落了,再回来,差不多都忘记了。”
我伸手准备拉门,韩晨阳先于我把玻璃门拉开,“我送你回去吧。”
屋外简直和便利店是冰火两重天,寒风瑟瑟,我搓手跺脚,无比怀念自己温暖的被窝。
我牙关打颤,“我要去睡觉了,哦,不对,是冬眠,我要去冬眠了。”
韩晨阳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身子骨在寒风中依然挺拔,我忽然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教导出又傲气又傲骨的人。
他追问,“怎么这么晚还跑出来,天这么冷,虽然南京治安不错,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安全的。”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了就后悔,“还不是为了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他“呃”了一声,停下脚步,挑眉,语调不自觉的上扬,我明显听出一丝笑意,“你不是说不送礼物吗,怎么变卦了?”
我笑笑,“韩老师,你生日请我们去哪吃饭?”
他迟疑了一下,“向阳渔港。”
我望了他一眼,心想真是奢侈,“向阳渔港好贵的,你说我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能不意思一下?”
他噗哧一下笑出来,我抬起头来,看见他遮在眼镜下漂亮的眉眼,清澈的眼温暖了冷清的线条,那股倨傲也dàng然无存,在校园昏暗的路灯下,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从口袋里掏出湿巾,顿时一股茶香扑面而来,我本能的别过脸去,谁知他轻轻的托起我的下颌,把湿巾附在我脸上,轻轻的擦,“我猜猜是什么礼物,手绘?”
我嘀咕,“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起来,“你的脸颊上有一块红色颜料,手上更多,五颜六色的,跟画板似的。”
我邀功献宝似的欢喜,“我快画完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谁知让他一陪就是大半夜,我用卡纸装裱,白底上用针笔描花纹,各种式样,勾云纹,莲瓣纹、卷糙纹,配上淡淡水粉画,很是古韵十足。
然后放在窗口,让风自然chuīgān,韩晨阳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脸问,“好像生日礼物要当天送吧,但是你现在就给我看了。”
我撇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这个人就挺虚荣的,就喜欢别人赞扬!”
他笑,一页页翻,“我确定你肚子里面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不过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我心花绽放,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毫不客气,“那是,我可是美术科班出身!”
“那为什么学机械?”他目光如炬,直直看进我的眼底。
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我告诉你,看在你曾经是我老师的份上,实话,我这人挺虚荣的,你也知道,每次人家问我专业,我说学艺术的,嘿,你不知道别人那眼神变得多不屑,于是我就打算研究生咸鱼翻身,你说,一个女生去学工科,还是机械类,该多牛!”
他了然,“从某个方面来说,你确实挺虚荣的。”
我眯起眼,手稿在橘色的灯光下浮现出浅浅深深的色块,连勾线的痕迹都泛着浅青的光泽,不由莞尔,那个原因,不过是一个方面,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输给蒋迎熙。
她学建筑,我学机械,gān起架来,推土机铲平建筑工地,想想就很优越。
韩晨阳在仔细的看那些画,一如既往的专注,他鼻梁上架了一幅眼镜,可能是没留意,一直都没有摘下来,眉眼柔和清浅。
我好奇,“韩晨阳,你说戴眼镜接吻会不会很碍事?”
他不抬头,“不知道,没试过。”
我不死心,“你不是戴眼镜吗,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