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眼镜时候都是用电脑,平时不戴的。”他摘下眼镜,唇角露出一抹高深危险的笑容,“江止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挑逗我。”
又是那个倨傲不羁的眼神,眼眸深邃,暗涌在黑暗夜里静静的流淌,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可是,没来由的,我对这样的眼神有排斥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我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坐在chuáng沿,没好气的逐客,“我要睡觉了,不送了啊!”
他轻轻的把绘本合上,拍拍我的脑袋,“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我回实验室了,明天下午我就不来接你了,李楠会带你去的。”
我顺势倒在chuáng上,头一着枕头神志就飞远了,迷迷糊糊的应答,“是今天还是明天?”
他笑起来,“是今天。”
我抬起手,挥挥,“慢走!”
他“恩”了一声,就没了声响,我一头栽进黑暗,眼前只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空茫的迷糊,以及无数的暗影。
我想我真是累坏了。
背负旧爱如何爱人(下)
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第一眼竟然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错觉,地板上的画具已经被收拾好好的,水彩盒盖的好好的,一排排的水彩笔放在窗台上。
第一反应是韩晨阳收拾的,我低血压,赖了半天chuáng才起来,又愣了一会,才穿衣吃饭。
虽然是十一月,中午的阳光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给陆宣打包午饭送去她的宿舍。
我不愿意提及很多东西,因为当一个人深陷困境的时候,不是别人用话语让他清醒的,而是自己才能让自己走出来。
但是陈薇对陆宣挺不耐烦的,她私下跟我说,“不就一个流产,多大事qíng似的,那家伙夜夜不得安眠,上课不去,在宿舍把自己搞得死气沉沉的,我都怕她想不开。”
我笑笑没多说,只是有些介意,“过段时间就好了。”
吃完后,我拉着她出去走走,外面阳光正好,偌大的校园平添了很多生气。
她挽着我的手臂,一如大学时候那样,可是脸上没有了当时的神采,不安、憔悴、敏感统统写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止水,我和他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点头,“很好,我支持你。”
陆宣笑起来,即使很牵qiáng,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我要好好生活,不想男人了。”
我夸张的点头,“很好,很qiáng大,很和谐,相比现在,你以前真是很傻很天真!”
她噗哧一下笑出来,笑容久违,“我不跟你胡闹,你就会打击我,嘴巴太坏了。”
我莞尔,“能被我打击是福气,有些人我还不屑打击呢!”
她没再接话,阳光透过她发梢照在她脸上,浅淡清风般的笑容浮现,“止水,以前真好,那么快乐,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风把她这句话chuī散,我的耳边尽是一片苍茫。
没有岁月可回头。
晚上李楠师兄接我去吃饭,我不喜欢打车,宁愿去挤公jiāo,平常的下班高峰,华灯初上,站牌下等待那车明huáng的温暖徐徐过来,塞进密密匝匝的人群,规律的拥堵,然后随着公jiāo车一起摇摆,移动广播电视里放着介绍南京各大景点的节目。
我指着屏幕问,“师兄,你去过那个教堂没?”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圣保罗教堂,白下区那个,没有去过。难道你是基督教徒?”
我摇摇头,“不是,没什么,只是很好奇,问问而已。”
他笑,“是不是准备考试了,要临时抱抱上帝的脚?”
我做悲切状,“要是有用的话,我天天给上帝烧香算了!”
视线一直没有从节目上移下来,一幕幕的都是绿荫围绕的教堂,有雕花彩色玻璃,巨大十字架,通明的吊灯,我不由的心存向往,李楠师兄不知道,当年唐君然答应我的三个生日礼物,其中一个就是陪我去这所教堂。
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到向阳渔港时候,已经迟到了,韩晨阳站在大堂里面等我们,微微锁着眉,李楠师兄抱歉的解释,“不好意思,迟了,路上有些赌车,小丫头非得做公jiāo车。”
他有些意外,目光转向我,倒也没说什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