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_作者:笙离(45)

2017-05-31 笙离 茴笙

  我不明白,渡边到底是爱着谁,或许谁都不爱,还是谁都爱,只是爱过而已。

  我对爱qíng懵懂,不明白,没有爱过,父母的爱qíng让我更加迷惘。

  也许三五年之后,我再次捧起这本书,我会读到不一样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只能在这些苍茫的文字中,读出渡边的迷惘,读出直子的无望,读出玲子的漫不经心,读出绿子的无知无畏,读出作者对自己内心深处最私密的痛。

  这里qíng绪那样忧伤,那样怅惘,只不过因为一切都已逝去,错过的无法挽回。回忆总有超过现实的美,是故遗憾更为痛切。

  是遗憾吧,对时间流逝的束手无策,忽然发现一切不是记忆中的一切,自己被自己欺骗,还是自己终于惊醒。

  我不明白。

  一切其实在于“时间”。

  梦里花落知多少

  江止水。

  古老的沉静的城市被淹没在苍茫的雨中,高大的钟楼在青影沉沉的暮色沉寂下去,路灯橘色光芒被细细薄薄的雨丝牵扯的氤氲薄雾。

  还没有到六点钟,窗外已经半黑了,看来,冬天慢慢的bī近了。

  董安妍指着黑板边缘的花边,咕哝,“止水,我是不是画歪了,总看上去怪怪的!”

  我从凳子上跳下来,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端详了一会,“哦,这里,叶子没画好,整个布局就会怪怪的,要不要换一个图案?”

  “换个猪ròu卷、汉堡包算了!”她忿忿的回答,“这个板报怎么这么难出,王雅林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黑板上还要用上广告色,这不是明摆着折腾人的!”

  我刚想接话,忽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声音陡然的抬高,“姨妈出车祸了,伤到腿了,好好,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鼓楼医院!”

  她放下电话,抱歉的目光投向我,然后看看黑板,我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先过去吧,剩下来的我来就好了,对了,帮我跟阿姨问好。”

  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课桌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瓶,黑板上还有大片的空白,我不由的叹气,今天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够完工。

  空dàngdàng的教室有些安静的可怕,即使把门锁上还是心有余悸,漫漫的天光,寂寞的可怕。

  我心不在焉的调着颜料,一个没留神把一只画笔摔在地上,点点滴滴的红色飞溅,白色的墙上嫣红水色一片,来不及反应,我吓的目瞪口呆。

  忽然有人来敲门,我慌忙的扭头看,原来是赵景铭,他敲敲玻璃窗,然后指指门,我立刻明白过来,连忙把门打开。

  他穿着白色的T恤,运动裤,白色的休闲板鞋,也不打伞,黑黑的短发闪闪发亮,有那么几缕湿湿的垂落额头,晶莹的水珠顺流而下,滴落至眉间,双眼在薄薄的雨帘之后,淡如烟雾里的湖泊,水汽纵横,“你还不回去,董安妍呢?”

  我笑笑,“她家出了点事,先回去了,你怎么还没走?”

  他走到座位上,掏出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痕,“我刚从体育馆回来。”然后他看着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笑起来,“你愣在那里gān什么,不是出版报的,还不快去。”

  我“哦”了一声,拿起粉笔,写了两个字还是忍不住想问出来,转头却发现他坐在座位上拿出书本和练习册开始写作业,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我一下子把想问的话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只是发了一会呆继续开始抄板报。

  屋外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可是教室里平添了许多人气,我没来由的一阵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板报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从凳子上跳下来,没留意后面,退后几步想看效果的时候踩到了一个东西,我连忙转头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赵景铭笑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看了一会,“很漂亮,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般、一般。”伸手就准备收拾东西,没想到他指指墙上,雪白墙面上点点绯红,很像是腊月梅花。

  他蹲下来,抿着嘴笑,“让我想到了《天龙八部》段誉给山茶起的名字——抓破美人脸。”

  我倒是很发愁,“怎么办,不小心弄上了,明天给班主任看到就不好了。”

  他也不说话,从桌上取下gān净的画笔,“白颜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