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说:“本来也不是你的责任,我去了,救得了就救,救不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少没有袖手旁观。宁微澜,我虽然比你小,可我也是个男人,我有我自己必须要做的事qíng。”
她生气,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也不舍得用力,只轻轻的,溜一圈细小牙印,“陆满,我真是疯了,昏了头了。”
陆满终于偷袭得到一个早安吻,心满意足出门去,固执得像一头小牛犊。
宁微澜孤身一人坐在病房里,电早已经通了,暖气也渐渐有了效果,陆满的离开细如尘埃,已无迹可寻。
她缩在被子里,咬牙切齿将自己骂过一通,最终还是抓起手机,犹豫再三,拨通霍展年的电话,而对方似乎熬夜通宵,声音疲惫,“gān爹……”话到嘴边,仍是无处启齿。
霍展年总算等到年末大奖的开启,公司年会的cao劳已散去,他等她来说对不起,我想你,不能没有你,等到耳后长出三两根白发。
长久的沉默,未有人怀疑对方已离开,双双都在等,目的不同,但心绪相当。
自然还是宁微澜败下阵来,斟酌再斟酌,闷声说:“gān爹,您今天能不能来接我?”
霍展年紧绷的面容上便有笑容徐徐展开,令一旁作陪的当红女星瞠目,原以为他是怒目金刚,对谁都是一套程式化面孔,未想到也有如许温柔,鲜为人知。
他说好,可以陪她吃早餐,想吃什么?西式还是中式?从本市带过去。
“想吃蟹王粥。”霍展年开的口,她不敢不顺着他说。
“你还在病中,不好吃这些。”
“市中心有一家西式早餐,做亿元煎饼,想吃这个。”
“嗯,我开车去。”
“gān爹……”她停一停,给自己鼓劲,终于下决心,“我还有事,想请您帮忙。”
“有事见面再说。”他已然挂了电话,眼下没有什么比见到她更重要的事qíng,无数可是、虽然、也许,都留到以后,他告个罪,要走,白素素玩笑问:“是谁这么厉害?能让霍先生随叫随到。”
霍展年回道:“等到办婚礼你就知道。”
差距
电影里演英雄救美,男主角总能在危急关头赶到,救人于水火。
而陆满被当作一件附加展示品,被绑在和室门口拳脚招呼,和室里女人的尖叫哭求成就最切合背景声效,这是文艺片导演在拍地下电影,带着天生的嘲讽不羁,写一卷蝼蚁鄙贱挣扎画片。
场景瑰丽,明晃晃的红撞进眼球,一阵头晕目眩,烛火明了又灭,血液浇灌陡然丛生的快乐,睁开眼瞭望,不知身在何方。
到最后连痛苦也喊不出口,只埋首在一片沉郁的绝望之中,渴望生命结束在此刻。
死神亦不肯允。
抽身而去,他处又是一番窗明几净,风和日丽,你站在山头,鸟瞰苍山负雪,大地宁静,还要感叹生命美好。
霍展年守着她,看着她吃完早餐。重压之下,食不知味,消化不良,过后胃痉挛,不如打开窗灌一肚子西北风。
她心急如焚,他平静等待。
她是山下毛毛躁躁小喽啰,他已然是山中修炼千年的老妖jīng。谁胜谁负,孰优孰劣,一眼即知。
总算他大发慈悲,施舍她一个开口求人的机会,“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还好。”宁微澜回答得十分急迫,话音刚落就对上霍展年嘴角嘲讽,于是改口,“除了腿摔断,其他都很好。”
“以后不要再跟我赌气,你一冲动就爱做傻事,折腾我就算了,每每折腾你自己,伤筋动骨,你以为是闹着好玩的?以后乖一点,听话。”手顺着乌黑浓密的长发,停留在圆润小巧的耳垂上,霍展年似乎对她的耳垂很是中意,捏在指尖,揉来揉去当作无聊消遣。
“gān爹……”她怯怯,抬眼看他。
霍展年颔首,当作应允,“你犹犹豫豫这么一阵子,何必?要说什么开口就是,gān爹又不会吃了你。”
组织语言,避重就轻,同霍展年讲话,太需要技巧。压力无时无刻不在头顶盘桓,来一颗勇敢胶囊,“我遇到文雪兰,她来医院,想要我的命。子昂也在,一字不漏地告诉母亲,她或许避开我,来一趟青山处理文雪兰母女,听说把她女儿送给关佛爷调*教。我只怕她……好歹我们也是……血缘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