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迟来的动心,让曾经的疑惑都豁然明朗,醍醐灌顶。阿松苦涩地笑,他早被三哥远远扔在起跑线上--黑诺高考前的憔悴,要自己感到心疼的送别,原因就是三哥的移qíng别恋!阿松清楚记得三哥那阶段正是和贝戈戈混呢。
明白了前因后果的阿松,对黑诺当时的艰难处境又怜又疼,对三哥又气又怒,也对自己的蠢笨又恨又恼。尤其想到三哥久病,还是自己去把黑诺bī回来的,阿松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白痴。
阿松在几天以后给公安局长(他爸爸)头上扔了一个原子弹:“如果俩男的是自愿在一起的,是不是就不算jījian罪?”
阿松是真正的独生子,父母的相亲相爱,融洽的家庭气氛,使这个三口之家的沟通更加象朋友。所以,忽略细枝末节,这可以称得上没有代沟的家庭了。
局长在爆炸威力过去以后,看见儿子还微笑等回答呢,先解惑再发问:“不算jījian,也属于流氓罪。你怎么问这个?”
儿子懒懒地扬手里的杂志:“好奇啊,现在才知道jījian是什么。”
他那杂志和jījian半点联系也没有,无非是引老爸上当,果然局长以为儿子又看到了什么典型案例。阿松经常看爸爸的杂志《盾牌》,小的时候国家几次“严打”活动,还引起他兴趣特意翻看过刑法条款,说看看自己和哥们长大够不够被当作严打对象搂进去。
因为局长的工作xing质吧,他没有对儿子的这一提问再一惊一乍,只是在晚上和妻子闲聊提起。老婆立即问他,儿子这么大了,也没有听说在学校找女朋友,是不是该和女孩子jiāo往了?男人总是对此不急,随儿子顺其自然,女人就感慨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不见女孩子来找,不会是不会谈恋爱吧?
阿松的妈妈有意套儿子话,要儿子直接揭了老底:“妈,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吗?绕那么半天,你可不嫌麻烦。”
妈妈笑着挤到沙发上的儿子身边,捅捅他腰,双眼放光:“那你告诉我,有没有啊?”
“不告诉你。”看见他妈兴奋期待,阿松坏心眼地站起来就回房间:“我睡觉,不许吵我。” “不说就是有!”妈妈在后面叉腰喊。
“有也不告诉你。”
阿松后来几日要赌咒发誓自己目前还是孤家寡人,妈妈的好奇心才压下去。但是父母随后正式的和他谈过一次,他的年龄可以谈恋爱了,如果他有喜欢的人就去追求。家里对他找朋友,只讲究人好、有学历,父母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观念,最重要他喜欢。
感谢父母对他深沉宽厚的爱,但是阿松依旧无法问出,没有门第之见,那么xing别之差呢?父母的大爱要他们忽略了一点,最重要是他们儿子喜欢,那么对方呢?他总不成一个人去唱独角戏。
如果那人现在是自由的,阿松想做点什么;如果那人身边站得不是三哥,阿松也想做点什么。可是,全部如果都是现实,他不能有任何举动,甚至连想都要他受尽煎熬。他重复告诫自己,他们不懂,可自己不能知法犯法。他用法律这借口来救赎自己,却从来没有给他们定下那龌龊罪名。
黑诺那天带着酒气回家,要父母皱眉,虽然没有严厉责备,但是眼中的不赞同要黑诺也收敛玩心,他在接下来的几日都老实给弟弟辅导不再出去。
日历上又要撕到2月22日了,或者因为生活太甜蜜,每一日都充满着欢欣,黑诺没有留意到这个特殊日子。那天下午施言打电话提出一起晚饭,黑诺差点就要回绝的时候突然才想起来。不安自己居然忘记,可是没有提前和弟弟说好,黑诺建议晚饭不一起吃了,饭后见面就可以多聚一会。
黑诺接下来紧锣密鼓地做了几张卷纸,并且另外写出解题应用的原理与公式,饭后抓紧时间跑去大众浴室仔细地洗了个澡。赶在约定时间,黑诺到达离家很近的路口--施言在那里接他。看见黑诺并非从家那条路过来,走近了才看清头发已经结为硬硬的一绺绺支着:“你洗澡了?”
“嗯,”举着手里包:“才洗完。没迟到吧?”
“你不会等头发gān了出来?”施言责备,把自己围巾拿下来缠绕黑诺的头发。 “我擦得挺gān的,没事。”黑诺辩解但是也不躲,施言是不会收回围巾的,否则自己脖子上围巾往上一拉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