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安世看着明戈,靠近一些,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伤痕,“或许是我自作多qíng,但我觉得你很喜欢我,我是说太超过了。”
明戈说:“我以为你不怕被人爱上。”
楼安世皱起了脸,“让你失望了,像好龙的叶公一样,我也只是个虚荣、胆小的人。”
明戈说:“目前为止我应该并没有做什么会吓到你的事,除了下水道……”
“别说了,我现在还能闻到那气味。”楼安世说,“你吓到我了,你差点死了。上一次我们还不熟,你死了也就死了。这一次,有点困难……”
明戈抬着他那只没有接着管子的手,握住楼安世的手,拇指抚摸着他的手背,“发现自己喜欢的事实后,会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楼安世笑说:“自作聪明。不,你表现得不介意为我而死这事让我接受困难。”
“我知道了。”明戈思索着道,“这次是个意外,我神智不清判断力下降……”他停下来,叹气,“好吧,大概清醒时我行为也和那差距不大。其实你理所当然地接受就好,不必有负担。”
楼安世说:“本来是可以。”
明戈看着他,嗯,本来是可以,直到你发现你比你认为更加喜欢我。他没把他想的说出来,“别担心这个,我不会死,这次只是意外。”
楼安世说:“我也不想担心这个,所以我打算离你远点。”
明戈轻声道:“你知道这毫无道理。”
“我也不是讲道理的人。”楼安世说,“知道我会死吗?”
明戈说:“人都会死。”旁边的仪器上原本稳定的数据开始波动。
“接受现实,我可能会很快死。”楼安世说,“楼家有遗传病的人,平均寿命是30岁,就算我不拖后腿,那也没几年了。你知道这个吧?刑扬知道,虽然你不承认你们jiāoqíng还不错,但你们在信息共享方面应该做得不错?”
明戈脸色很吓人,“你……”
“让我说完。”楼安世打断他,“我会死,或迟或早,所以就算有人用枪对着我,我也不需要你挡到我身前来……”
旁边的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明戈出现了痉挛症状,医生护士们冲进了病房,楼安世被推出门,关上门外,门里正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急救。
后来,徐子行把楼安世带到休息室,给了他一杯热水,低声问他:“你还好吗?”
楼安世眼中的惊惶还未全部褪去,“通常我是躺下的那个,而不是旁观的。”
徐子行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原本该有戒指的地方,“我觉得,无论他是怎么死的,总比他现在就死了好。”
楼安世不置可否,“只能下次再和他谈了。江柏的事查得怎样了?”
“他……他会没事的。”不管徐子行本来打算说什么,他都很好地掩饰过去了,“我们已经有些线索了。”
“那就好。”楼安世说,“那我走了。”
“哦,好。”虽然没说什么,但出门后,徐子行还是往病房那边看了看。
楼安世说:“我不在他能平静一些,这对病人有益。”
回家后,楼安世看到楼诺一在,“你没打电话给我?”
楼诺一看看他,“你去了医院?”
“我去的时候他看起来不错,后来差点在我面前死掉……”楼安世茫然地看着前方。
楼诺一拉他坐下,“现在你能理解你周围的人的感受了?”
“一点点。但我和他qíng况不同。”楼安世笑了笑,看起来恢复了些jīng神,“你们看过那么多次那种qíng景,就没想过我死了反倒是解脱?”
楼诺一说:“我想过我愿意代替你。”
楼安世怔了怔,然后露出个稚气的笑容,“我不同意。”
楼诺一笑笑,“你下午不想去看心理医生可以不去,我和徐子行说了,我反悔了,不同意你去见他的催眠师。”
“他怎么说?”
楼诺一轻描淡写道:“他同意了。”他从包里拿出个文件夹,打开,“来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