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听说有几个胆大的女生或明或暗的表示对他有好感。可是许林乐整天都笑嘻嘻的,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好——除了,对我。
许林乐似乎对我是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常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左晃dàng右晃dàng的企图引起我的注意,总喜欢“冒着生命危险”逗我说话,
后来任谁都看出许林乐对我的不同,对他有好感的女生都说许林乐肯定是疯了,或者是瞎了眼——老实说,我也这样觉得。
一开始,我真被许林乐搞的不胜其烦。
许林乐的位置在我的斜后方,中间就隔了条走道。上自习的时候他若是没偷溜出去打篮球,没有趴在课桌上睡觉,那就一定是在乐此不疲的用纸团打我的脑袋——你最好把那种“纸团里是写了告白吧”之类的想法通通丢掉,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想应该是一些“你是猪”、“大头”、“你来打我呀”之类欠扁的话吧,所以我从来没有打开过。我总是默默的忍受,等许林乐把他所有能丢的纸团都丢完之后,我才捡起地上所有的纸团,在所有人以为那是我们两个人“打qíng骂俏的小游戏”,产生“褐色大丽花化身温柔小女人”这种想法的时候,把所有纸团揉成一个大纸团,然后再用透明胶带扎牢捆紧,做成一个硬邦邦的大纸球——当然这些都是默默进行的。我背对着许林乐,他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我回过头,以脸部快抽筋的模样“和颜悦色”地叫一声:“许林乐。”
我确定许林乐第一次听到我这么叫他的时候,脸上出现的表qíng可以称之为“受宠若惊”。不过马上就被痴傻的表qíng替代就是了。
我的姿势像棒球投手那样标准,大纸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我怒火万丈的小宇宙冲破尘埃,“邦”的一声砸在许林乐的脑门上。
整个班极静极静,我默默的坐回位置上继续做作业。
许林乐也不生气,总是疼得龇牙咧嘴还要来拍我的肩,笑嘻嘻的夸奖我纸球扎的够结实,把他脑袋都快砸瘪了。
我回过头看许林乐,他虽然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明显身体处于警戒状态,密切观察我的反应以准备随时落跑。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虽然后来马上意识到不对,咬住了嘴唇,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我是真的,笑了。
许林乐放松下来,他弯着招牌的弯弯月牙笑眼说:“骆撩撩,你别那么凶就好了。”
巧的是,那天回家的时候我在路上又碰到了许林乐。他冲我特豪气的挥挥手说:“骆撩撩,我送你回家吧。”
我开始意识到许林乐似乎对我热qíng的有点过头。所以那时我很小人的想,一定是许林乐和那帮男生有在一个星期或一个月内就能“搞定”全校最难搞的褐色大丽花之类的幼稚赌约吧,所以他才像一只赶不走的苍蝇一样总是绕着我转。有一天,当我真的上了许林乐的当把他当好朋友的时候,他一定会笑得像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美少年,然后把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话丢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自尊踩到脚底下,狠狠嘲笑我,嘲笑褐色大丽花的花痴狂想——像他那么美好的少年怎么会和那么bào躁丑陋的骆撩撩做朋友呢?
所以说,许林乐是新来的,他不明白我骆撩撩从来就不是好惹的。我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我甚至还要把自己可能受到的伤害全部全部都还给他!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我的态度瞬间就软了下来。我走向许林乐,很自然的坐上他的后车座——就好像无数次,在我的同学们看不到的时候,我很自然的坐上顾白的后车座一样。
许林乐有些吃惊,也许他原本以为又会理所当然接到一记白眼吧。不过他很快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高兴起来。
我坐在许林乐的后座上,眯起眼睛,假装看不到那些惊异和鄙视的眼神,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骆撩撩,你本来就很糟糕,不会更糟糕了,那么你还怕什么呢?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当我看到顾白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接到他惊异的眼神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具体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后来和顾白的相处依然是和以前一样舒服,我还是像之前喜欢顾白那样喜欢他,可是我确定那次他经过我和许林乐身边时,我心里有些东西是真的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