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老百姓活的卑微,死的憋屈。
“七月的天气,烈日炎炎,但是,一踏入那座大桥,我就觉得后颈起寒,yīn风阵阵!桥头有两头鹰,而桥对面的上头盖个塔,桥头上挂着小心驾驶的警告牌至今已经数年!我现在站在位置最上方,就是江瀚记者的拍摄地,现在,让我们再回顾一下镜头……这几日,我们一直设法去接触勇无畏惧的江瀚记者,但是很可惜因为江记者对此次事件的采访工作忙碌,让我们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们直接到了现场,希望能一睹江记者的风采——”
那方桥边,正有个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背对着他,正在摄录节目。
“江瀚,上海XX台已经联系了你好几次,想给你做个专访,我要怎么回复?”杂志社的前台小姐联系他。
“我是记者,我需要别人给我专访?告诉他们,我没空呀!”他一口回绝。
江边的风很大,那名女主持人瀑布般的长发随风翻飞,拿着有电视标志的话筒,对着摄影机录制节目。
他眼尖,瞧见了他约好的一位很有代表xing又敢说话的遇难者家属,他拿着相机从旁奔身而去。
女主持人不经意地侧身回眸,然后,瞬间石化,话筒慢慢放下。
“江亦瀚!”一声急然惊呼,让他本能回头。
目光穿越人群,与之jiāo会,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
那一记惊然的熟悉美丽双眸,瞬间,令江亦瀚的胸口紧到差点无法呼吸。
“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傅咏佩脸上的表qíng,写满意外、错谔、还有复杂的激动。
因为这意外,江亦瀚无法思考,无法动作,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而他,只能僵然在原地,久久。
她在工作人员的诧异下,扔掉话筒奔向他的那瞬间,他恍如隔世,差点以为他与她还活在过去。
傅咏佩奔到他面前,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他身上,一眨不眨,激动到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我录给你的生日歌,听到了吗?你现在住在哪?难道你一直在温城??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还是当记者吗?”她一连串的问题,紧张之qíng溢于言表,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
“咏——”想喊她的名字,却艰涩地喊不出口,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埋得太深太忌讳,不再愿意轻易喊出,任意被牵动自己所有爱恨qíng愁,却又身不由己。
但是,这失态,他并没有让自己维持太久。
“你好,在这里见到你,是有点意外!”他的声调开始平稳了很多。
他的客气、疏远,让傅咏佩一僵,几十秒后,她才从这种乍然重逢的冲击中,紧接着恢复过来。
“你怎么会在温城?”她恢复了属于她傅咏佩冷静、镇定的脸孔。
“工作。”他双手cha在口袋中,神qíng渐渐恢复闲适。
他的回答太简略,让傅咏佩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明明,有好多事,她设想过见面的时候,一定问一问,比如,现在的你,是不是好了很多?
但是,他熟悉的脸孔,在短短的数月,竟变得有点陌生。
她清楚,是因为,他将她划在了心门之外。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有心要藏起qíng绪,任何人都别想看透。
以前的他,只是因为喜欢她,才会从不对她隐藏qíng绪,喜怒哀乐都会敞开心胸让她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呢?在他疏离的眼神中,即使一贯自信的傅咏佩也有点不确定了。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忙,大家下次有机会遇见的时候,再联络吧!”他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只是客套而已。
“亦瀚!”傅咏佩追在他后面。
他对她的人生很重要,几乎决定她的成败,这一回,她再也不会让他轻易消失!
但是,他却象完全没听见一样。
“qíng况怎么样?”重新拿出了相机和采访笔,他全神贯注地工作,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分神。
“还是找不到尸体,我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想见到我儿子的尸体。”那头白发的老人,竭斯底里地哭喊。
“你儿子可能只是失踪,也许他没有登上这趟车,也许他在中国的某一角流làng,不一定在里面!”他的说法和官方的敷衍词差不多,但是,有区别的是,他只是真心为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