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边上的辜徐行当即就被吓得翻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厉的断喝:“你们在gān什么?”
刚好撞见这一幕的徐曼站在门口,气得有些发抖。
辜徐行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xing了,尴尬地从地上站起来,束手低头。
“我们抢糖吃。”宁以沫的兴奋劲还没褪下,含着一嘴糖,含混不清地说。
徐曼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倒像是自己受到了亵渎。她本想开口骂些什么,但是面对着那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那些骂人的话又全说不出口,只好愤怒地走到电视机前,啪地关上电视,指着辜江宁和她说:“你们都给我出去!别带坏我儿子!”
辜江宁知道这个伯娘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咬了下唇,上前把宁以沫从沙发上牵下来,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出了辜家大门。
徐曼余怒未消地盯着辜徐行说:“你自己说说,成何体统?”
辜徐行正自尴尬,红着脸不敢回话。
“你一向都是个听话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走正道,跟这些歪门邪道的孩子搅在一起?”徐曼在沙发上坐下,抚了抚胸口,痛心疾首地说,“我不是反对你jiāo朋友,可是jiāo朋友也要讲层次。江宁是你弟弟没错,可是他有那么个妈妈,爸爸又不上进,自己也甘于堕落,天天跟地方上的一些孩子混,迟早是要变坏的!还有那个小女孩,她是什么出身,你是什么出身?你还真拿她当起妹妹来了。”
第8章 听哥哥的话(2)
连珠pào地说了一通,她的qíng绪才稍稍缓和:“你年纪小,不懂jiāo朋友的重要xing。现在看起来,他们确实还不坏。但看人要用发展的眼光看,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开始打你的主意、拖你的后腿!我听说有个部长的儿子就是jiāo友不慎,天天跟社会上的坏小子玩,最后被人下了毒品,不明不白地就变成瘾君子了!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你不要以为我危言耸听。”
听到这里,辜徐行忽然抬头回了一句:“妈,如果你不高兴,想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请不要这样说他们。我不知道什么是层次,我只知道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一样的。”
“好啊!”徐曼的眼圈一下子红了,颤声说,“你果然是被他们蒙心了,居然为了他们跟妈妈顶嘴!”说罢,她懊恼地紧闭双眼,默默流泪,露出一副伤心yù绝的样子。
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氛围像一座山那样压在辜徐行身上,他望着妈妈,唇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错了?不,他没有错!可是如果不按照她的意思做,就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他心底盘桓:他们也许真的会被分开。
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徐曼的行为是一种典型的软bào力,像徐曼这样的人,习惯于用感qíng为武器cao控别人的行为。他也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活得像自己,而是活成了一个好孩子标本。
见辜徐行丝毫没有认错的样子,徐曼又大声哭了起来:“你还不承认自己被带坏了!子不教,母之过,你这样,我以后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他们会说我不会教儿子……靖勋啊,你回来看看你这个好弟弟啊!妈妈真想你啊!”
辜徐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晦暗了,蹙了蹙眉,他哑声说:“对不起。妈妈。”
徐曼这才渐渐止住泪,像是哀求地说:“乖啊,以后都不要和他们玩了,好吗?”
“好。”他轻轻应了声,乏乏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从没有一刻,他这么想从她的身边逃开。
“抢糖果”事件发生后,徐曼给辜徐行请了家教,又额外给他报了两个班。似嫌这样都不够彻底,她还qiáng行将五年级的辜徐行转了校。那两年正是辜振捷忙着组建作战实验室的时候,一年也回不了趟家,根本无暇顾及徐曼在后方做了什么事qíng。所以就算辜徐行百般不愿意,却也申告无门,只好一一就范。
这样一来,辜徐行不但没有时间再给宁以沫上课,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在这样恶劣的大环境下,辜徐行只好把对宁以沫的教育工作转到地下。他挤出一切能挤的时间,就小学二年级的数学课本写了本教案,每次撕几页让辜江宁带给宁以沫。为防宁以沫觉得枯燥,他还别出心裁地用漫画来表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