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边听着,这个汗啊,死的心都有了,这帮小姑娘,想象力也忒丰富了点儿吧?不过也不能全怪她们,这世界上还有个叫柳怡的小说家跟着搅局呢!
我战战兢兢递上身份证和机票,柜台里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抬起头看看我,“怎么跟那家伙同名啊?真不吉利……”
妈的,什么叫“那家伙”?我怎么了我?可这会儿我哪儿敢告诉她们我就是《星体育》的柳田啊?那不是找死吗?
拎着手提箱上了飞机,我仍旧在郁闷,后座上一个带笑的声音说话了:“美女,真巧啊!”
回头,罗超阳光灿烂的一张笑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把刚才的郁闷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马青可没告诉我可以跟国家队同机啊,早说我就打扮漂亮一点了,没准儿可以让罗超眼前一亮呢!
“你心qíng不错?”
罗超站起来,双臂支在我的椅背上,“我奶奶病qíng稳定了。”
我张大嘴,“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罗超向后一指,“关傲君同志还有个别名叫关大嘴,你不知道?”罗超话音刚落,关傲君那边已经一脚踹过来,“罗大嘴,那是你的名字吧?”
我站起来跟关傲君说:“那个,猫粮,谢谢你。”
关傲君把背包塞在座位底下,“没事。”
罗超推了关傲君一把,“你还吃猫粮呢?”
关傲君头都没抬一下,把罗超的手拨开,“去崇文门买东西,被人拦住推销,我懒得废话。”
“坐好,扣好安全带。”头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冻得我浑身一寒,赶紧坐下把安全带扣好。抬头一看,是摆着一张扑克脸的陶永鑫,哦,这不是说我呢,是说后面两个男生。“你好。”他这是在跟我说话,声音明显暖了一个季节。“你一个人?”
“报社写羽毛球的记者只有我一个。”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铁血教头眼睛里滑过一丝失望,我追了一句:“陶指导,您,找马青?”
陶永鑫居然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扣上了安全带,表qíng从扑克牌变成了邻家大哥,“她还好吗?”
我有点受宠若惊,往窗边使劲靠了靠,“那个……她很好。您……跟她很熟?”
陶永鑫笑了。他笑了!我差点就掏出相机拍照了——这也算头条新闻啊!“算是熟吧。”他说,“我刚打球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陶永鑫刚进国家队,那马青应该是在念大学才对。啊?他们俩居然认识十多年了?
陶永鑫似乎对跟马青有关的话题非常感兴趣,我说的所有报社里的事他都饶有兴致地听,然后时不时cha句嘴,也不知道我们俩这是谁要写新闻稿。陶永鑫还特地告诉我,跟他说话不用“您”来“您”去的,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不用那么客气。
我心说谁跟你年纪差不多啊,你老人家都四十了,比我多了!
“陶指导,你真的把二楼清空了?”
陶永鑫冲我微微一笑,“这你都知道了?”他回头,“你们两个,谁说的?”
罗超和关傲君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一个脸上写了“我可不知道”,一个脸上写了“不是我gān的”,谁都不说话。
陶永鑫有点无奈地转过脸,放低声音说:“后面那两个小家伙,到底哪个是你的男朋友?”
我一愣,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开玩笑?”
“看起来你比较喜欢小罗一点?”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心事被这么一个才照过一面的大男人看穿,实在是有够尴尬。这时候,飞机遇到了气流,剧烈地颠簸起来,我有种飞机恐惧症,因为几年前有个很要好的大学同学从北京坐飞机回大连家乡空难过世,所以我一直都害怕飞机这玩意儿。这回遇到了气流,我更害怕了,抓紧了扶手,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陶永鑫抬起手,拍了拍我的手臂,“没关系。”
可我看这位冷血教练的表qíng也有些紧张,可能他也没遇到过这么qiáng烈的颠簸吧?广播里空姐焦急地警告乘客扣好安全带,千万不要擅自走动。飞机上的人都有些慌了。
我求助似的回头看罗超,看到的东西很令我崩溃——罗超拿着PSP专注地打游戏,关傲君则盯着手提电脑飞快地动着鼠标——他在玩接龙游戏吧?这两个家伙,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怎么两个家伙以为自己不在飞机上吗?到底是神经粗还是对什么都不在乎?莫明其妙嘛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