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过了气流，渐渐平稳，我长长出了一口气。陶永鑫含笑看着我，搞得我很láng狈。这种时候，还是岔开话题为妙。“陶指导，我听说，这次集训，拒绝一切采访？”
陶永鑫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点头，“是。”
我正在思考怎么能说服陶永鑫让我多少看一看，好跟马青jiāo差，陶永鑫又说话了：“不过，你例外。”
27.
国家队在梅陇训练基地驻扎，我找了个宾馆住下，拨通了孙明辉的电话。
自打他从南方回到北京，我还没跟他仔细聊过，关于陶永鑫、关于他、关于马青，我有一大堆问题要问。
我告诉孙明辉陶永鑫给我开了绿灯，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去采访这次封闭训练的记者，孙明辉幽幽地说：“他还真是爱屋及乌啊……”
“你说什么？”
孙明辉停顿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哗哗”的声响，八成是他找了个枕头躺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跟我海侃。“当年，陶永鑫和我，是羽毛球界挺出名的一对儿好兄弟，私底下关系特好，有人说对方一句不好都不乐意，chuī胡子瞪眼的。他第一，我第二，那么多年，我一次都没赢过他，一次都没有。可以这么说，你看到罗超和小关，就看到了当年的陶永鑫和我。”
“那马青呢？”我cha嘴。
孙明辉喝了口水，“我们俩几乎是同时进的国家队，我从北京队过去，他从辽宁队过去，我们俩住在一个房间里。我怎么也算个主人，就一直带他在北京转，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了。”
“我问马青！”
“你要想听故事，就给我安静点儿！”孙明辉有点火，见我不吱声了，才继续说：“马青儿……马青儿那会儿是大学生，喜欢打羽毛球，有一次我跟陶永鑫出去逛，看到她正在挑羽毛球拍儿，售货员一个劲儿地给她推荐一把贵得离谱却不怎么样的拍子，陶永鑫看不下去，就走过去拿起一把拍子递给马青，说‘买这把’。”说到这儿，孙明辉笑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马青当时的表qíng，脸上就写了四个字儿：一见钟qíng。”
我在这边差点掉下chuáng去，“你说什么？你说马青儿……马青儿跟陶永鑫他们俩……”
“对。他们俩是一对冤家，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我爱你的时候又没法在一起。可能是老天爷瞧着他俩有意思，让他们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结果。”
“怎么回事儿？？”
“嗯……简单来说，就是马青儿喜欢陶永鑫的时候陶永鑫没心思想这些事儿，马青儿就找了个男朋友相处，可陶永鑫又回过神来觉得他喜欢马青，不能放弃，这会儿马青儿觉得陶永鑫以为她好欺负，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陶永鑫退役了，出国了，马青儿后悔了，可嘴上不说，他们俩就这么僵了很多年，谁也不找谁……唉，反正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详细说吧。反正只有一句话，我跟陶永鑫认识十几年来，没有一样比得过他，有他在，我永远都只能当第二。”
这话孙明辉说的颇有点无奈，可我却没心没肺地接了一句：“那不是跟关傲君一样？”马青找替补男朋友都不找孙明辉，可见他是多么地衰！
孙明辉有点火，可还是压住了火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柳田儿，你太不了解小关了。他跟我不一样，他是个天才。”
“辉儿哥你别逗了，他是天才？那罗超是什么？”
“罗超也是天才。只不过他的能力都被人看在眼里，而小关的潜力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我对孙明辉的这种观点表现了相当程度的不屑一顾，孙明辉不动声色地问：“宝贝儿，你喜欢罗超，是吧？”我不置可否，孙明辉又说：“罗超太锐利，不适合你，你最好别碰他。”
我不乐意了，“我又不是纸糊的，还能一戳就破？”
孙明辉又问我懂不懂什么是爱qíng，我说不太懂。孙明辉说：“你能为了罗超付出一切吗？”
“我gān嘛要为他付出一切啊？”
“那么，等到你能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再去碰他，要不别，受伤了都不值得。”
“哎我说孙明辉，你追马青追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给你泼过冷水呀？怎么我一打算谈恋爱你就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