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夸赞自己的审美观吗?谢橘灯想起自己无时无刻不被嘲笑的审美观,像一只得了抑郁症的猫。
然而人的jīng神在饥饿状态下是要败于人的肚子的,顾淮手上的东西太过于有吸引力,谢橘灯和顾淮将就着病chuáng旁边的小柜子,窝在那边吃东西。
谢橘灯喝粥,感觉满嘴明胶味,一边唾弃一边qiáng忍着喝下去,心想这粥店太名不副实了,明明名字叫做味道,结果原来是这种味道,以后再也不吃了。
她看顾淮神色淡定的吃吃喝喝,“不觉得很难吃吗?”
“还好吧。”顾淮淡笑,“习惯了就好。”
“我改天给你献手艺吧,你真是太没口福了。”谢橘灯道。
“好啊。”顾淮云淡风轻,“很期待。”
谢橘灯只是看着他笑,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满足。
然后她忘记了自己还在打点滴,手上一痛,发现液体已经空了,血管里的血倒流,顾淮果断的关掉控制液体流速快慢的开关,起身去叫医生。
这天病的不少,座位上都是满的。护士在那边给小孩扎针,小孩不听话,他扎的满头大汗,正是紧要关头,医生也在她旁边帮忙,谢橘灯打个手势示意顾淮不要紧,先等一下。
这里是小诊所,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护士大概是医生的妻子,两人开了这么一家店,忙的时候脚不沾尘,闲的时候无事打苍蝇。
医生过来换点滴的时候还打趣,问他们俩是不是qíng侣,顾淮但笑不语,谢橘灯也就没有说不。
这种不否定的默认,大概是暗恋渐渐转为明恋,单恋,渐渐转向双向暗恋的一种既定前奏吧。
前提是那人并不是吊着别人。
输完三瓶,已经是快十点了,这还是快速的qíng况下,谢橘灯输液输的手脚冰凉,下chuáng的时候脚都是发麻的,在顾淮的搀扶下走出了诊所的门。
路上有点滑,谢橘灯输液输的腿软,这时候也没有恢复,顾淮让她站在台阶上,弯下腰,“上来。”
“……不是吧。”谢橘灯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脸上还泛着红晕。
顾淮转身,站在那里,拿黑玉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沉默着不说话。
“我真的能走的。”谢橘灯弱弱的说,“你总不好让老师以为我们是那啥关系吧。”
“什么关系?”顾淮冷静的问。
“……恋爱关系。”谢橘灯没想到这也能成为问答题,而她竟然自己回答了答案。
“那就别让她以为。”顾淮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俯下。身,谢橘灯迫于他的坚持,这次无可奈何的趴在顾淮的背上,顾淮的手大概也知道自己尴尬的地位,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开始的时候谢橘灯差点拿双手勒死顾淮,顾淮忍无可忍,遂用手扶着谢橘灯的膝盖,然后继续前行。
两人这次找到了自己最默契,最合适的姿势,踏上了返程的路。
☆、探戈
谢橘灯挨着顾淮的脖子,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发茬扫过脸上的感觉,痒痒的,很想笑,很想躲,却又想上去蹭一蹭。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淮则是声音越来越重,鼻子前是哈气。
感觉谢橘灯有些下滑的趋势,便往上再挪一挪,结果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有两团软ròu往上滚了滚,脸上也不禁一红,但没有说话。
谢橘灯也很尴尬,感觉自己烧不但没退,反而有蠢蠢yù动继续上升直到爆表的趋势。
“其实我可以……”谢橘灯觉得顾淮这样太辛苦了,刚开口,便被顾淮带着粗重气息的“闭嘴”二字给打断,只得让自己下去走的想法作罢。
这段路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整条街道都是空旷的,今天不论因为大雪不开店,或者因为时间太晚关门的人,都没有看到一个少年和他背上的少女,行走在这寂静无人的路上,唯有上面高悬的路灯也许看到了这一幕,然而这灯在几年后下岗,大概也会忘记这件事qíng,除了当事人还会翻出来泛着灰尘回忆,其他都以随历史洪流冲走。
两人直接回的寝室,顾淮把假条jiāo到宿管手上的时候,宿管一脸狐疑,然而摄于顾淮实在是太光明正大的样子,又被顾淮三言两语打发,真的以为他是班长,因为关心同学,才送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