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赵展出轨,谢怀妈妈和他离婚,来到B市,一切才变得好起来,我以为噩梦早就离开,没想到原来埋伏在这里,等着给我致命一击。或许我听到顾淮的话,然后和林碧因见面,那样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qíng了,而不会在这一天爆发,祸及到谢妈妈,所有的事qíng撞到了一起,引起连环爆炸。”
“那之后我也没有心qíng参加高考,心乱如麻,谢妈妈在医院的急救室做手术,一切就像我二年级经历的那样,不过再次重复了一遍,我那时候都有些恍惚,害怕一切重头再来。那是噩梦的循环,只会让人崩溃……事实上我非常害怕杨叔叔对我说一句‘滚,你不是我女儿,那里面的才是’,我想以他的涵养不会。但当时我可能太恐惧了,我自己吓自己,然后不停的往后退,之后无路可走。”谢橘灯说到这里徒增一缕叹息,“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作的。”
“别这么想。”素盈艰难的挣扎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未来有无限可能,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我都没死没绝望,你这么一副自甘堕落的模样是在做什么?”
谢橘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的话没有说完。
☆、患病
当初高考剩下的场次,她是被人赶着去考试的。然而那样的qíng况下,她纵然是铁打的也会有心神不定的时候,数学和理综考的一塌糊涂,英语更是播放听力的时候完全走神了。
等待成绩的时候谢橘灯已经有些心如死灰了,她不禁思考一个问题:她这么拼命上学,究竟是为什么?
曾经的想法是改变命运,然而这样的说法在现在看起来多么可笑。
她还没有改变自己,便直接把别人拉下水。
等出成绩的时候,别的考生都是焦灼的,在她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死寂,没有人顾及的上她。
林碧因和谢怀在同一所医院,一个在骨科,另一个在妇产科,谢橘灯一直在陪同谢怀,然而有一天闷热的下午,一对夫妻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谢橘灯只看一眼便知道那是谁,容貌上的相似不容置疑,那是她血缘上的父母。
他们张口想要唤谢橘灯,说出来的却是一个谢橘灯没有听过的名字:林碧菀。
平心而论,那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但那不是谢橘灯的。
时间造成的天堑早已无法度过,他们心中的宝贝女儿其实是躺在病chuáng上的林碧因,而不是这个只有一张脸像,其他地方没有丝毫想象中样子的谢橘灯。
尤其是林敬那复杂的眼神,还有喻凌柔带着泪光的眼神,一个母亲对于女儿深切的爱足以将人打入地狱——
谢橘灯猛地起身,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在医院,也没有仍然十七岁,早已过了任xing妄为的年龄,何况她在最可以任xing的时候也不任xing,来这里的这么些年,整个人反倒像是气球,哪怕外表看起来无损,也慢慢的漏掉了内里的气体,整个人变得软软的,飞也飞不起来。
她摸到枕边的那把口琴,轻轻的chuī了口气,口琴孔中的钢片震了一下,鼓动空气,发出悠长的声音。
她又把它放下来,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打开电脑去看数据分析表——这算是她与顾淮的最后一丝联系了吧。
尽管她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在网上应征的这份工作,顾淮那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数据分析师罢了。
有时候谢橘灯都觉得自己软弱,但回到当初再次选择,她大概还是会这样选择离开,她看起来勇敢极了,一往无前,但也是那时候,现在的她慢慢变得温和起来,没了那些锋利,就像玉石而不是刀锋,在生活中学会了磐石般不动摇,却不会像刀锋一样去劈开前路的荆棘。
最开始那个让她获得青睐的密码算法,被她不断的完善,最后成为了本人的专利,也因此,她顺利的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有一位与研究这个方向有关的教授找上她,想要招她做研究。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谢橘灯不想失去,于是答应了下来。
导师没有让她这么早就去实验室,谢橘灯有了一段假期,她是打算回国一趟的,但感觉这一段时间身体有些不适应,决定先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谢橘灯本来以为自己只是这段时间太过于忙碌才会有疲惫和生理期出现问题这样的症状,后来去拿检查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如遭雷噬。
“%……&()——*(——)(”医生流利的说出一串术语,谢橘灯能听懂其中一些意思,组合在一起却不懂了,她就好像一个初来美国的菜鸟,思维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