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_作者:乔牧木(25)

2017-04-23 乔牧木

  易心远并没有把话说绝,这也是读书时候留下的影响,大凡做事,都要留一线境地。

  更何况易心远也明白这地方的qíng况,当年他母亲也受够了没有孩子的苦,易心远是母亲三十五岁那年怀上的,很是吃了一点苦头。

  他想到刚才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女人,她清醒过一阵,易心远和她说过她的qíng况,那时候他看到她眼睛是灰色的,仿佛没有任何生机。

  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赵展的脸色本来已经很难看了,这时候只不过更难看了一些罢了,但他还是对医生道了声谢,拿了根烟递过去。

  是刚拆封的白沙。

  易心远脸色带着疲惫,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谢谢,我不抽烟。”

  赵展不多话,点了点头,木讷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踟蹰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愁绪

  易心远好心提醒他,“你妻子应该一会麻药过去就会醒过来,我觉得她醒过来的时候你最好在旁边。”

  毕竟赵展是谢怀的丈夫。

  赵展仿佛醍醐灌顶,脚步一转,去了妻子的病房。

  谢橘灯见赵展走远了,医生有离开的势头,急忙从医院过道的长椅上下来,跑到医生前。

  易心远这才注意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女孩,心想这存在感也太弱了,他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

  谢橘灯掉过泪珠的眼睛很黑,眼巴巴的看着易心远,“叔叔,我妈妈……她会醒过来的吧?”

  声音还一顿一顿的,一听就是哭过之后哽咽的,易心远俯身,“你妈妈她没事。”

  奇怪,她叫那女人妈妈,可刚才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女孩。

  易心远心想就是重男轻女,也不至于连孩子都不管吧,这人也太大意了些,大晚上的留个小女孩在这里。

  “谢谢叔叔。”谢橘灯朝易心远鞠躬。

  易心远刚才心qíng还是沉重的,这时候被眼前这女孩给逗乐了,“你要去看妈妈吗?”

  谢橘灯点头,她在这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易心远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就带着谢橘灯去找妈妈。

  路上的时候还jiāo谈了几句,很明显这小女孩平时应该很少说话,普通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易心远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橘灯。”

  易心远把谢橘灯送到门口,谢橘灯死活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赵展坐在病chuáng旁边,看着他的妻子谢怀。

  谢怀gān重活gān的多,所以虽然现在只有二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多岁一样,疲惫,衰老,在病chuáng上一动不动的躺着。

  夜黑的仿佛永远不会再来光明,白炽灯的光芒在玻璃上反she着,有些刺眼,透过的白光也被黑夜吞噬了,什么都不剩下。

  谢橘灯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易心远把人送到就离开了,虽然有些不放心这小女孩在门口站着,但好歹大人就在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qíng,到了换班时间,也就回家休息了。

  谢橘灯才发觉刚才那感觉是什么,她很像是一幅画中那多余的一笔,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站了很久,看着赵展支着头,坐着都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累极了。

  谢怀还没醒,她此刻的脸色是蜡huáng色的,不带一点红润。

  谢橘灯觉得很心酸,那种无望的,不能呼吸的感觉紧紧攒动着她的心。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这么长,长到看不到尽头。

  谢橘灯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人在吵。

  她揉弄了自己的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就躺在了医院的长椅上睡着了,这一会儿有点头晕,好半天才发觉那吵架的双方她很熟悉,一个是奶奶,一个是赵展父亲。

  就在楼梯那边,离这里并不远。

  谢橘灯扭头,发现病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吵架的内容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有几个词还是隐隐约约的入了耳,谢橘灯抿嘴,蹑手蹑脚的进了病房,这才发现虽然有一扇门,但这门根本无法阻隔外边的声音。

  谢怀醒了,在chuáng上躺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妈。”谢橘灯上前,蹲在病chuáng边,拉住谢怀的手,“饿不饿?”

  谢怀丢了魂儿一般,好一会儿才找到意识。

  她摇摇头,嘴唇gān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