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今天的那一幕,她明白自己自以为是的忍受,只不过是让别人爬到了她的头上。
这么些年,夫妻两人共同做决定,赵展的昏招不少,有几次做工程活颗粒无收,包工头卷钱跑了,他们白白付出了劳动力。
究其根源,是赵展相信自己的“朋友”,相信了那些酒ròu朋友。
谢怀是个习惯了小心谨慎的人,赵展对家人苛刻,却在外边有很好的名声,人人都说他是个好人。
谢怀觉得这话讽刺的很,赵展每次支了昏招之后都会酗酒,在外没法发泄,就在家里撒酒疯。
她和赵展对打了很多年。
真是恶心,谢怀心想,她怎么就忍下来了呢?
谢怀想过独立出去,赵展却三番四次的说这里需要人,把她当免费劳动力,当牲口来使唤。
她才三十岁,头发上已经生出了白发了。
谢橘灯这时候转了个身,口中呢喃了一句,“妈……”
谢怀已经有些绝望的眼睛,听到这句呢喃,仿佛从什么深渊中抽离出来,回神了。
她俯身摸了摸谢橘灯的头发,有些硬,跟谢橘灯这个人一样,虽然看上去一声不吭,有点傻,但大智若愚。
谢怀露出微笑,轻声道,“橘灯,幸好我有你。”
谢怀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这些东西包括她这么些年偷偷存下来的钱,每次雇主付款的时候都会从中取出一百,然后慢慢积累下来。
她会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些钱藏起来,然后每隔三个月或者半年,或者一年,去存一点。
除了谢怀本人,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攒了多少钱。
赵展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管钱,但jīng明之处和商业头脑,根本比不上谢怀。
甚至他吃苦,也比不上谢怀。
谢怀嘴角的笑,有些不像是笑,更像是一种决绝。
她只有小学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却有着女人天生的领地意识,没有哪个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另一半,更何况赵展这样的出轨行为。
谢怀心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样道理,一次出轨,就会有第二次出轨,最后成了习惯xing出轨,再怎么苦求也无用,只会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
谢橘灯这时候迷迷瞪瞪的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她极少睡得安稳。
谢橘灯看到了坐在她chuáng边的谢怀妈妈。
“妈……”谢橘灯口齿不清的叫她。
谢怀给她掖了掖被子,对她说,“谢怀,你要记得,女孩子,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轻贱自己。”
谢橘灯意识还没复苏,条件反she的记住了这句话。
然后她直接坐了起来,急忙忙的拉着谢怀,“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谢怀停了一下,没有隐瞒自己的女儿,“我要和你爸爸离婚,橘灯,你愿意跟谁?”
谢橘灯根本不用思考,“我跟着妈,妈你在哪儿我就在哪里。”
“可能以后的日子会苦呢,橘灯。”谢怀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妈妈以后一个人养你,可能生活要苦一点。”
谢橘灯不以为然,“我又不是没吃过苦,妈你不用多问,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吃苦我陪你吃,你把我养大,我以后还要给你养老呢,我要赚钱,到时候供你去大学,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谢橘灯心里补充了一句:“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赵展显然没有想过谢怀会跟他离婚这件事qíng。
在他看来,他找个女人,只是想要个孩子,谢怀是他老婆,他当年娶了谢怀,便想着和谢怀过一辈子。这在H市并不奇怪,因为在这里,不过一辈子,才是一件奇怪的事qíng。
甚至在当时,甚少有人会离婚,更不要提离婚的女人二婚,谁也不会乐意gān这事儿。
渣男通常都有共同点,就是认为他们并不渣,觉得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有着正当理由的,并且做的心安理得。
赵展从前过的日子苦,在工作上忙,也就没有想过其他些花花肠子,但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至少比起他在农村要好的多,也有了那么点钱,自然是不甘心和谢怀过这些破日子。
初衷很简单,他想有个孩子。
准确的说,有一个身上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这样即便是在未来,他老了,也有人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