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理解你的人,说再多,有什么用呢?
这是她的家人,出生就打上了烙印,怎么都擦不掉。
王女士的重点总是放在后边,她见谢怀没有改变主意的趋势,抓住谢怀的胳膊,问她,“你走了,谁来养我俩?你爸呢,我呢,你都不管啦?就管那个捡来的东西是吧?”她说着指了指站在谢怀身后的谢橘灯。
谢怀站在原地,表qíng诧异:“怎么会不管呢,我会每个月都寄回来钱的,这段时间就先麻烦谢军和谢梅了。”
王女士蓦地睁大眼睛看着谢怀,那样子恨不得上前咬女儿一口,“你早就打算好的是吧?就把我们丢在这儿不想管了是吧?你到外地一个人生活多麻烦哟,gān嘛不在H市呢?离家近多好啊,你和军儿和谢梅彼此照顾,你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谢怀把自己的话qiáng调了一遍,“我想的很开。”
王女士苦口婆心,想要大女儿留在这里,到时候再找个二婚就算了,为什么非要脑袋一热就要出去?更何况去的还是B市?
那里消费多高啊,就是女儿离婚了有的那几万块钱,在H市算是一大笔钱,甚至可以买个一百平米的房子,但是B市,那是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呀。
王女士对B市抱着敬畏的心理,所以对自家这个在H市长大的女儿并不信任,听说那里一个月都要花上上千块才能过过下去,女儿怎么能拿着离婚养老的钱去挥霍?!
不行,绝对不行!
谢怀早就铁了心,无论王女士再说什么她都当做没听到,并且叮嘱谢橘灯不管她姥姥如何过来当说客都不要答应。
谢橘灯一口应允。
王女士打滚耍泼有一手,谢怀反正已经习惯了三十年,自然明白该如何做才能应对,压根就不理会,她只管收拾东西,王女士就会去拆包袱,她默不作声再收拾,王女士最后没法,气呼呼的回家了。
谢怀松了一口气。
就算她硬着心离开,也不想自己的母亲闹起来,让自己下不了台面。
她的手心都是汗,但她的心qíng是激动的。
谢怀被窗外的阳光给照到眼睛,从梦中醒来,想想过去,都觉得不现实。
谢橘灯在旁边,也靠着窗户睡过去了。
阳光细碎斜she进透明的窗户,车子里没有空调,所以会显得沉闷,九月的阳光就像纸老虎,虽然耀眼,但算不上太热。帘子扯过来后,那阳光也不觉得刺眼,多余出一点温柔,将谢怀心中那些忐忑给拨走。
谢怀留出了一点空,承载自己曾经的那些想法。从前被限制的,被嘲笑的,因为家庭问题无力承担的东西,都像种子,在心中冲出壁垒的桎梏,开始哔哔啵啵的成长。
谢橘灯醒过来,看到谢怀的眼睛中都闪着光芒。
那一刻她觉得,妈妈的眼神很年轻。
“妈。”谢橘灯开口,“喝水么?”
谢怀点头,谢橘灯从自己的背包里找了找早上放进来的东西,把水杯掏出来,给母亲递过去。
谢怀喝了两口就不再喝了,这回就她和橘灯两个人,上厕所也麻烦,索xing只是拿水沾沾唇角,让睡觉时候产生的口渴的反she给搪塞过去,便又递给了谢橘灯。
谢橘灯也喝了两口,拧好盖子,塞了回去。
在来之前做了点准备,H市有认识的同行的女儿在北京,所以通过层层关系,让那边的人帮忙看了看,B市的房子有点贵,如果是租房子房费也不是两人可以承担的,虽然八万块看起来很多,但是想要开店,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房子之类的,需要从简,索xing就准备找一处地下室住。
很多来B市的外地打工者都住在外环,每天上班都要赶早班车和挤地铁,但谢怀两人比较幸运的是那个同行的女儿在B市买房子比较早,有车库和地下室,所以这一次算是友qíng价住的地下室。
而且同行的女儿比较有出息,也有一些眼光,她买的房子在乙区和丙区的jiāo界处,地段很好,附近有大学城有高中,而且还是B市的重点高中,这让谢怀一度觉得自己撞上大运了。
旅程不过九个小时,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火车进站的时候四点十分,算晚点了十分钟,不过当时也是在缓缓进城中。
饶是谢橘灯拼命让自己淡定,手脚也有些激动的颤抖,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门,只在H市门市部和学校的地方切换,从没有出过远门,就算心智上再成熟,还是带着一些孩子气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