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的眼皮早已哭得红肿,勉qiáng挤出一个微笑:“放心,就我和妈两个人,很好打发的。”
“怎么不让找个佣人?”
“就两个人,事qíng自己都能做,何必再花这个冤枉钱呢!”
提到钱,幽芷忽然想到什么:“姊,清泽说是要给你找个工作,有着落了么?”
“恩,”幽兰点点头,“在一家事务所里整理文件,一个月的薪水挺多,活儿也不重。”
幽芷宽心:“这就好。姊,有什么千万记得来找我,莫要自己一个人硬扛,何况你还有太太要照顾。”
“芷儿,谢谢你。”幽兰眼角隐隐有些亮光。
幽芷瞪眼:“姊,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姊姊,哪里要言谢?”
幽兰不禁笑了:“好好,不言谢。”忽然又沉默了下去。
似是想到了什么,幽芷犹豫道:“姊,太太她……”
幽兰叹口气,无可奈何:“自从父亲走了,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成天抹泪,常常一坐就是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我真担心——”
“姊,”幽芷打断她,“放心,过段时间就好了。多陪太太说说话,解解闷。我反正也是闲着,一有空就会去看你们的。”
幽兰点点头。
都说血浓于水,危难面前,真正的亲qíng,无坚不摧,坚如金刚。
.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2
就在楚卓良出殡的同一天,一间熟悉的日式平房里。
旧历的九月初,天气还不算凉慡,日式平房院子里的槭树叶尖已经开始泛红。榻榻米上很yīn凉,两男子相对着木案而坐,手边各是一杯茶盏。
身穿和服的男子手指修长,他端起茶盏来,在鼻间嗅了嗅,动作优雅得近乎于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他对面的男子身着西装,笔挺的咖啡色。
和服男子浅浅地啜一口茶,抬起头似笑非笑,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西装男子道:“你晓得,我素来没什么耐xing。听起来,你似乎很有信心?”
西装男子点头,嘴角蠕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是,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藤堂先生。”
和服男子眼角狭长,嘴角微微勾了勾,然而眼底并没有温度,冷幽幽地开口道:“可是沈先生,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出手前你不是踌躇满志么,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捞到!你们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说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对面的男子连忙回道:“藤堂先生,我保证不会再出豁子了。既然厂子的地契不在楚家,那么按照楚卓良的信任,也只会在那人那里。”
藤堂川井挑眼,带着一丝戏谑:“呵,有信心自然好。不过沈清瑜先生,不知令弟若是知晓了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
对面的男子——竟然是沈清瑜,良久,才低低道:“晓得了又能怎样,事qíng已经发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是么?况且,进来三弟同弟媳的关系有些僵,大概也没有工夫去理会旁的事。”
藤堂川井轻轻一笑,仍旧只是微勾唇角,然而眼中的锐光无比凌厉:“沈先生这么想那就好了。记住,我最憎做事拖泥带水的人,莫要我再替你收拾烂摊子,下回,我怕是不会再有这般好心qíng了。”
沈清瑜从藤堂川井家离开,一路步行回锦华官邸。外头的风忽然渐渐地刮大了起来,chuī掀起了地上的尘土,远远看去,灰蒙蒙的一片。走着走着,距离官邸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听到后头有按喇叭的声音。沈清瑜转过头一看,不正是清泽的车么!
“二哥,怎么今天没开车?”沈清泽从后车窗伸出头,一边让司机停下来一边问沈清瑜。突然间看见沈清泽,沈清瑜的视线竟不由自主地避了避,顿了几秒后才转头看向他,短促笑笑道:“随便出门走走。”雪佛兰已经停下,沈清泽从里头打开车门:“二哥,上车吧!”
坐进去,见沈清泽满面倦容地捏捏眉心,沈清瑜犹豫地开口问道:“清泽,楚卓良的那件事是不是还不曾有头绪?”沈清泽叹口气,语气中颇为无奈:“凶手是在太jīng明狡猾,抓不到任何破绽,也想不到有何动机。”
沈清瑜原本有些僵直的脊背放松了下来,靠到椅背上,随意问道:“幽芷怎么样了,你要好生安慰才是。对了,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