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菀不是不失望的,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她爱他这一刻动人的无qíng。
那天之后,孙菀和萧寻的感qíng因彼此心意通透进入了平稳期,孙菀的qíng绪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相较于她的淡定,恋爱中的“qíng圣”厉娅却变得越来越bào躁、脆弱。入冬以来,她不是在看电影的时候大哭大笑,就是没来由地对着室友发火。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故态复萌,上征婚网站征婚,浓妆艳抹地出去应酬,但是坚持不了几天,她又缩在寝室里,拔掉电话线,蓬头垢面地继续看电影。
马蕊和孙菀和江明珠议论,看样子,厉娅可能要失恋了。江明珠却持反对意见说:“虽然卓临城很少约厉娅出去,但是你没见他隔三岔五地给厉娅买各种名牌吗。”
马蕊嗤笑她唯“物”主义,江明珠也不甘示弱,引经据典地证明男人从原始社会开始就知道叼点花花糙糙向女人示爱,只要一个男人还愿意给他的女人花钱,就一定还是爱的。
孙菀被她们两个吵得头疼,忧心地望着厉娅空dàngdàng的chuáng铺发呆。
那天晚上,厉娅熄灯前几分钟才回来,一进寝室就扑到阳台上狂吐,吐得满屋子都是酒气。
已经躺下的孙菀连忙下chuáng跑到阳台上照看她,借着灯光一看,只见厉娅白生生的脸上挂着两条黑色的泪道,眼睛被酒jīng烧得通红。
孙菀心疼地给她倒了杯酸奶,却被软瘫在地上的厉娅挥到地上。
她垂着头抽噎了半天,终于抱住孙菀大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孙菀顺手将阳台门关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怎么会?我们都很羡慕你呀,有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
“他爱我?我感觉不到!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厉娅扁着嘴,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爱我,他为什么不肯要我?爱我,为什么连吻我一下都不肯?他已经三天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总说忙忙忙,可就算是小布什也不会抽不出时间给劳拉打电话吧。”
孙菀发挥了一下想象,结结巴巴地说:“也许……他是比较保守的人吧?也有可能,他比较矜持。”
厉娅一边哭一边笑,笑得浑身颤抖,“哈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帮他找借口?孙菀啊孙菀,你要是一男人,该能有多坏?连这种蹩脚的借口都想得到!”
孙菀被她说得很尴尬,只好闭上嘴。就在孙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厉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本来还如一摊烂泥般的厉娅眼睛忽然一亮,手忙脚乱地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找到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深吸了口气,抹去眼泪,竭力用清晰、甜蜜的口吻说:“临城,还没睡吗?今天是不是很忙。”
孙菀不是滋味地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寝室里,靠在桌角,久久发着呆。
立冬那天,孙菀最喜欢的流行歌手陈奕迅在工体开演唱会,后知后觉的她没有抢到票,又买不起huáng牛,只能冒着寒风在工体外倒卖荧光棒,算是支持偶像。
演唱会开始后,孙菀一边合着场馆里传来的乐声唱着歌,一边兜售卖剩下的荧光棒。又冷又饿的她想提前收摊,但是看着剩下的货物,她又有些不甘愿。
快八点的时候,厉娅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听说她在工体练摊后,厉娅丢了一句“在那里等着”就匆匆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卓临城的宝马就停在了她身边。
孙菀上车后,才从厉娅嘴里知道,原来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厉娅准备在自己租的小窝里开个派对,好好庆祝这次“大寿”。之所以临时才通知室友,一来是为了给她们个惊喜,二来是免得她们为她准备礼物破费。
孙菀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正专心开车的卓临城,只一眼就迅速收回眼神。孙菀一直对这个以厉娅男朋友的身份出现的男人有种异样的感觉,本能地觉得他的出现太突兀、太梦幻,虽然他近在眼前,但总会让人觉得他其实飘在很高很远的云端。
她又轻轻瞟了一眼厉娅,她始终侧脸笑望着他,那样的姿态在孙菀看来很辛苦,也有些替她不值。
她联想到这段时间来厉娅的狂躁不安,暗忖道,爱上这种高不可攀的男人,就像抱着一只越飞越高的氢气球,虽然飞得越高就越刺激,却也更加害怕被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