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照顾他的同学说,医生奇怪你的高烧怎么总也退下不去!
家逸可以借着生病逃避,但有人不能。爱了三年人的在这时候离开,来茴甚至连伤心都不能,她知道只能靠自己了,她不能让人把妈妈扔出医院,只要想到妈妈被人用一chuáng铺盖裹着丢到医院走廊走上,她什么都管不着了。
周于谦离开C市以前,向晴又一次地找到他,告诉他来茴被一个黑道头目看上了,bī迫她帮忙弄上手。她演戏的功夫或许是能骗过来茴,却骗不过比她更高竿的周于谦。
他答复她说要考虑一阵子。对于向晴这个yīn毒的女人他是颇为顾忌的,他踌躇着该不该帮来茴,如果让她落到那些人手中,结果无疑是无偿地为这些人卖yín赚钱一辈子。但他与她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她?甚至要和社会上一些最不入流的人打jiāo道?如果被新闻披露,他正在扩张的事业无疑会遭受打击。
正在他犹疑不决的时候,来茴提出了跟他借钱,在周于谦眼中,他跟那些捏造苦命身世的女孩儿没有多大区别,他并不相信来茴的母亲真病了,提出当他qíng妇,算是变相的羞rǔ。当日,周于谦28年来第一次被人骂去死,第一次被人用纸团掷在脸上,他是极为生气的,却因良好的教养并未发作,待来茴拂袖而去,他立即答复了向晴,表示他不cha手此事。
而气消后,他隐隐地感到事qíng不对,如果来茴真的是要钱,他提出的条件是非常优渥的,照理应该会答应。他吩咐保镖去查证,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她母亲的确是患了重病,男朋友因向晴的挑唆与她分手,走投无路才找到他。
第三日,来茴又一次找到他,他也知道她母亲的病危在旦夕,于是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只一点,她必须跟他去A城。
无怪世人冷漠,若要得到必须同等地付出。这世上并无人欠你什么。
许诺讲到这里,向晴已经醒了,来茴只看着原本yīn狠毒辣的她形容枯槁,脸上是不寻常的青黛色,颧骨耸得高高的,尖尖的,像要戳破那层松垮垮的脸皮,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来茴害怕地抓紧许诺的手,太可怕了,那青黑的脸皮仿佛是挂在脸上一般,一揭开里面就是骷髅。
许诺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看着向晴的眼光不那么恨了,才说道:“她的神智还没有清醒,再等会儿吧。”她侧头,抓着来茴的手紧了紧,又道:“你走了以后,谢家逸到我们学校疯了一样地找你,后来才知道你退学了,听他们学校的同学说,他一个多月没去上课,天天就躲在租来的房子里对着你照片抽烟,喝酒,喝醉了就哭着喊你的名字,有女同学去劝说他的,不管是谁,他都当成你抱着不松手。”
她顿了顿,神色愧疚道:“我当时去了那间出租房,也……也一样地被当成你,他只管抱着,说什么也不松手,嘴里不停地道歉,又说什么你走了,他就死了!---来茴,你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他不是说着玩儿的,他那样是真的会去死。”
“我不忍心,怎么说我也有错,我猜周董可能知道你的下落,就去了你打工的地方,跟那里的职员求了两天,才求到周董的电话,跟他说了谢家逸的qíng况,他告诉了我你住的地址!”
来茴垂下睫毛,难怪家逸当初会找到她,周于谦是故意让他找到,故意让他死心的,所以才会叫人打他,是这样吗?周于谦有这么好心吗?
她甩甩头,决定不去想,指着呆傻的向晴问许诺道:“她是怎么回事?”
“算是报应吧,你走了以后,她混的那帮人中谁给她渗了毒品,一旦沾上了那东西再jīng明也没用,她为了毒品什么坏事儿都gān过,诈骗,偷盗,拐卖人口,后来又爱上了一个同她一样吸毒的男人,跟他来了这里,听说那男人是死在她chuáng上的,死的时候手上还扎着针筒,她受了刺激,就变得疯疯傻傻的了。”
来茴听得脊背凉飕飕的,忽然听到“吱哑”一声,门开了道fèng,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卡在门fèng里,她尖叫一声,突地跳起来,一只手从背后搭上她的肩膀,她魂飞魄散地逃到墙边,心“砰砰砰”地狂跳不止,四肢也无力地发寒发软,平静下来后,才看见许诺野蛮地把向晴推到在地上,原来刚刚那只手是向晴的。
她定了定神,心惊胆战地瞄向门fèng,那里什么都没有,又是一阵恐慌。许诺把向晴赶到角落里,拍了拍双手,才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那是附近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