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飒倚着他的身体。好一会儿,她没说话。
从窗外传来了小提琴曲,那是街边的艺人。
“子千,这句话,该我问你吧?”自飒薄而透明的唇,嘟了嘟,“但我可以先回答你,我想清楚了。”
管你是还有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呢?生生死死,都由你去了,因为,我都会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
她踮起脚来,在他唇上吻一下。
轻柔,绵长。
“飒飒,”子千心里满满的,都是暖,他说,“我爱你。”?
番外:金子千篇之《千寻,千与》(二十三)
“子千……”她的心肝脾肺一起在发颤。
她刚开口,即被他吻住。
神魂颠倒间,听到他说,“飒飒,我,爱你。”
是的,他爱她。他,先爱了她。他,明白他爱她,远比她爱他,要早,也许,更是要深。然而爱是一个无法测量的东西,所以他只知道自己爱她爱的深,就够了。至于她,让她自己去测量。他求的,绝不是,她以同等或者更多的爱来回报他。
他不能这样。
他想要的,已经得到。
自飒无言的回应着他的亲吻。
不是不能说什么,而是此时此刻,不需要语言,说什么,仿佛都是多余的……
清晨仍是被小提琴声唤醒的。
金子千趴在chuáng上,低低呻吟,“下雨天,睡觉天。居然有人清早上街拉琴……”
“一日不练,自己知道。”
随着这清脆的嗓音飘来,腰间剧痛,子千惊呼出声,脑筋顿时清醒,他猛睁开眼睛,看到自飒已经穿戴整齐站在chuáng边——穿的也太整齐了,米huáng色的窄幅小裙子,齐着膝,颈间一挂珍珠,她正歪着头,往耳上戴着耳环——子千忘了痛。
她平常少有穿的这样庄重典雅,雍容华贵。总是一副艺术家的气质,潇洒而làng漫。
“快起来。”她催促,一双手叠着放在身前,那样子,有些严肃。“都说了今天要去注册。”
天哪。
金子千看着自飒那板着的面孔,一下子想起了母亲金韩素梅女士。
这气势,像啊!
他揉着腰,嘟囔着说,你手劲儿好大啊,都掐出淤青来了,瞧瞧我这满身的青……自飒瘦长的手指又伸过来,威胁他如果不快一点儿,还要掐,掐的更狠。
金子千蹦蹦跳跳的跑去洗漱。大声嚷嚷着,说景自飒你以后不准这样对付我们女儿。
自飒在换chuáng单,听着他叫嚷,撇下嘴。心说,女儿?要是再生出来连用个chuáng单都要四百针的矫qíng丫头,你看我掐不掐!
她拍打着chuáng单,动作就停了一下。女儿啊……她好自然的顺着子千就想下去了。
飒飒,有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呢。子千探出头来,对着她说。
什么事?她问。
他们“没来得及”说的事qíng还真多。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慢慢的说。
“自端啊。”子千在擦脸,声音是有些模糊。“我前些日子陪嘉嘉去看医生,遇到自端。嘉嘉说,自端去看的那位医生,是产科权威。”
自飒回头。子千点点头。
“产科?”自飒问了一句。她搜寻着大脑里的资讯。产科……没有,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谁和她提及。
若是真的。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眼睁睁看着自端在她母亲墓前,几乎要跌倒,却仍是推开了铁河的手……她不敢往下想。脊梁沟里像是被淋了兜冰水。她哆嗦了一下。
“你可以问问她。还有,别是有什么不好。”子千换好了衣服,自飒仍是坐在chuáng边发愣。
她晓得子千这是在提醒她。她站起来,拍抚了一下衣裙。
不,暂时,她不想这个。
“我们走。”她走过去,挽着子千的手臂。子千拖了她的手一下,让她站着别动,对着宽大的穿衣镜,他们靠在一起。
“我们以后,也会有夫妻相的。”子千微笑。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后,一对有着一模一样的微笑纹路的夫妻,他坐在糙坪上翻报纸,她会给他递上一杯红茶,哦对了,红茶……“飒飒,你到底有没有喝我给你送去的红茶?你知道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