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手袋,“你再啰嗦?”她先开门出去了。
他换了鞋,追上她,“那你到底有没有喝啊……”
自飒忍着笑。就是不回答。子千,偶尔会有些孩子气。那红茶,他在她这次出国的时候,特别的给她塞到行李箱里的,细心的很,用棉纸一包一包的封好,让她冲泡起来方便。他在改造着她的口味——这本是很令她不快的行为,她向来不喜欢受人影响;可他做的细心,做的迂回。
那是最好的野生茶。他和人投资,花了好几年才开发出来的。用心良苦。她看着那红艳艳的色泽的时候,往往就是想到他这个人,做事,做人,用心也是用到了极处。即便是不喝茶,她也觉得暖暖的……他在她身边絮絮的说着什么,她听着,只是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他也就不言声了。
他们是走着去使馆的。
安静的街道上,还是那么荫润。
自飒是觉得内心难得的安宁。这个处处流动着音乐的城市,有她太多的经验,有她太多的回忆……但是此刻,她身边是他,她心里全是他。安宁。
她知道日后,也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惊涛骇làng。但没关系,她的心,再不会动dàng。
她握着他递过来的签字笔,一笔一划的填写着自己的姓名、资料。
两张表格并排的摆在一起,她看他的,他看她的。
按手印、盖章……一步一步,稳稳妥妥。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两枚戒指,她的眼里露出微笑。
她说:“我就知道你会留一手。”
他说:“若是我不留一手,今天咱俩就得空着手。”眨眨眼,笑的狡黠。
“你怎么知道我尺寸?”她问。由着他动作轻柔的给她戴上戒指,然后示意她来。她拿着指环,里面镌着他俩名字的缩写。看样子,准备了不是一日两日了。她牵着他左手的无名指,“嗯?”
“电影里的老桥段呢,就会这么演——男主角趁着女主角睡着了,用线啊、纸条啊,量一下尺寸。”子千握手成拳,轻轻的碰了一下自飒的手。
自飒“扑哧”一乐,两人手拉着手,走出去。
竟然出了太阳。
自飒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这么说,你不是用的老桥段?”
“若我连你戴几号的戒指都不知道,我怎么敢,预备着来跟你求婚?”他笑容平淡,细长的眼睛里,无限的温qíng。
自飒转开脸,又是一笑,伸手掐他,“你又鬼扯!”
“哎!”子千痛呼。
“我在这家有file的好不好!”她撇嘴。
“可是,你从未买过戒指。”他笑的厉害。
她再掐他,手上的力气已经轻柔了,更像是呵他的痒,由痛楚到苏麻,金子千吸着凉气,说:“喂,你你你……跟我回家去,好不好?老婆?”
老婆……
从此,他们是两公婆了。
会一起走很远很远的路。会一起做尽人间俗事。
自飒眼里充泪。
那一天,自飒和子千牵着手走了好远的路。
自飒问子千:“你有没有和家里说?”她识得他那位高贵威严的母亲。
“这会儿才担心这个,会不会太晚了些?”金子千笑。
也是。她还不是没有跟家里打招呼?回去,还不知道怎样呢。
但是子千,子千是这么的好。
她不担心。
子千笑笑,说:“我妈咪呢,喜欢看剧的。包青天呢,她就最欣赏。先斩后奏这戏码,她看到总是要拍手称快的。”
自飒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准儿知道自己是不能信这个男人的信口雌huáng。
“放心,我有尚方宝剑。”子千“安慰”自飒。
尚方宝剑?他真当自己是包龙图了?
她心里打鼓,“咚咚咚”的响……果然人家的儿子,还真是不那么好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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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千在自飒正式登门拜访之前,先回了一趟家。
金夫人特地在家里等他用晚餐。祖母是上山吃斋去了,要隔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