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就像是教堂里的牧师一样,给出了善意的忠告。又像是怨灵,带着引诱的味道。
秋里心里一动看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庞,然而,最终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不然,为何拔足千里,来到这片陌生的故土?
“我送你回去。”秦耀辞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了十点钟的位置,而此时的秋里,还呆呆地坐在沙发里,眼中没有焦距。
“小秋。”男人见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不由提高了音量。他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对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女子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是他也说了,能不能承受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后面的路就算是走在刀尖、就算鲜血淋淋也要走完。
秋里茫然地抬头,耀眼的顶灯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幽幽地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大门。
“站住。”秦耀辞在后面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不顾她的反抗就把她拖进了电梯,到了地下室,又一股脑将她塞进了车里。“我送你。”他说完这一句,就转头紧抿着双唇不说话了。
秋里无神地看着窗外,她刚才听见的是什么,要是没有那段记忆该多好。她想哭。妈妈,这就是你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来的原因么?她眨了眨眼睛,最终伸手抹了抹眼睛。秦耀辞从余光里看见了她的动作,正想要转头,就听见坐在身边的女子带着鼻音道:“你别看。”
秋里用手捂住了脸,她哭了。心里的愤怒和悲伤席卷了她,她抹gān了眼泪,看着前方的灯光,夜已经深了。“谢谢你,秦耀辞。”
秦耀辞握着方向盘,神色凛然,“后悔吗?”他声音终于在今晚上带上了一点温度,看见女子无声的眼泪,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秋里摇摇头,眼睛因为刚才的眼泪变得更加清明,“我不想让她就算离开都那么委屈。”秦耀辞知道她说的“她”是谁,不由陷入了沉思。
到了香榭香川,秋里跟秦耀辞道了再见,就消失在黑夜中。
秋里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又站在了阳台上。想到才来到这里时,她也站在这里看着天上的星星缅怀着秋知凝,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凝姨是在秋家的本家见到叶从根的,那个时候,叶从根还跟在你外公身边做事。美人总是爱才子的,凝姨也不例外。叶从根身上浓浓的书卷气让她堕入了爱河,很快,他们就结婚了。即便是你外公qiáng烈反对。”秋里想起他说这话时眼里的复杂的qíng感,但是她当时没有疑问,而秦耀辞很快就掩饰了他流露在外面的感qíng,接着说:
“结婚不久,凝姨就怀孕了,而这时,你外公发现叶从根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他不想让凝姨知道这件事,就私下找到了叶从根,叶从根是收敛了一段时间,但是好景不长,你外公突发脑溢血身亡后,凝姨不cha手公司的事qíng,把你外公留下的股权全部转给了叶从根,就在那个时候,秋业集团实质上已经易主了,叶从根手握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仅仅是你外公的,他这么多年具体还吸纳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秋里手里端着一杯白水,手里握着一颗白色的安眠药,她觉得最近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单位年终大大小小的事qíng,还有朴素迷离的秋家,让她脑细胞急剧消亡。
“那我妈怎么跟叶从根离婚的?”秋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眼里带着些可惜。
秦耀辞笑了笑,好像是在笑她的单纯,“这世上哪有纸包住了火的?没有了秋业这层□□,凝姨其实就是一个听听音乐,弹弹琴的世家小姐,经营上她一概不知,人qíng上。”秦耀辞又笑了笑,看向秋里眼里带着些深意,“人qíng上,她生活在那样一个世家里,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说罢了。凝姨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机深成的人,但是也绝对不是心中没有一把称的女人。”这话是秦然的原话,秦耀辞记得很清楚,还有当时他父亲脸上迸发的光芒。
秋里听到最后,秋知凝决绝离婚,远走海外时,虽然这样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明明都是已经过去的时事qíng,这时候,还是觉得心酸。小时候不懂事,体会不到那个时候无依无靠还要照顾她的秋知凝是有多么艰难。这种艰难不是来源于物质,而是jī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