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不过是什么泡咖啡整理文件接电话的琐碎杂事,一件接一件,要她一刻不能歇息,因为她曾在魅影黎崇森手下时也做过,所以第一天上班也是驾轻就熟。
有时候无意间的抬头会撞上顾凌城的视线,他似乎有些走神,在对上她的眼睛时,便立刻移开,继续忙碌手上的文件,仿佛刚才是她的幻觉。
顾凌城的身边,时常会出现些明里暗里送秋波的莺莺燕燕们,仅一天下来,办公室里的茶几上就多出五个便当盒,这其中还不包括顾凌城拿她做挡箭牌挡去的一些。
第二天他就让她帮他去附近的商场选些女人会喜欢的礼物,等着晚间约会时,送给某位佳人,那个时候苏暖就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平静地等待。
待他和粉色佳人用晚餐,在餐厅门口吻别后,便去停车场开车,苏暖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直到启动轿车,顾凌城打破了沉默:“你没吃晚餐,为什么不吃?”
“不饿就没吃,现在回去吧。”苏暖说完便看着窗外,始终看着窗外。
“嗯。”很久之后,顾凌城发出一个鼻音,“我对你的关心是不是不够,让你不高兴了?”他的声音含着笑。
“没有,你是老板,作为下属没有权利议论上司。”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各自沉默。
“对你而言,我现在真的单纯只是上司吗?毕竟我们也算是……”
“夫妻一场。”苏暖接过他的话,之后又是久久的沉默。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慢慢从荒凉进入繁华,人烟虽然凡俗,然而毕竟令心灵温暖,进入市区,车速慢慢减下来。
沿途灯光闪烁,繁华无比,楼宇参天,栉次鳞比,空气gān燥,浸满灯红酒绿的脂粉味道,各种噪音也接路而至,夹杂着音乐,时而bào戾时而温柔,有机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擦着空气的边缘冲撞听觉神经。
“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趁现在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其实我们没什么不可说的。”苏暖在黑暗中笑笑,“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顾凌城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开车,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
“老实说,我好象从来也没给过你什么,我们当初的一起,说白了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想要权势,而她渴望着被呵护的疼爱。
“等你哪一天愿意把那些证据jiāo给我,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苏暖淡淡的声音淹没在雷克萨斯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里,轿车突然加速,像是要抛弃厚重的躯体一般,速度越来越快,在车群中躲闪。
苏暖牢牢地抓住安全带,看着刚刚飞奔而过的重型机车离他们越来越近,然后,被轻轻地甩在了后面,然后轿车突然停在了路边。
两个人在惯例的冲撞下,一起向前弹过去,一辆载满huáng沙的大货车,擦着车身侧缘,飞快地冲了过去。
车内的两个人静静呼吸着,呼吸声在各种噪音里显得落寞不堪,之后平静重新降临。
“下车。”
顾凌城的嗓音很清冷,苏暖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略略的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夜风中,她裹紧了外套,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步伐坚定,毫不迟疑,顾凌城看着观后镜中的那个身影,比起白天更快地模糊起来。她就那样走了,甚至没有开口问他一句,或是回头看他一眼,仿若这就是她所要的结果,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变的,有节奏的,qiáng壮而非qiáng烈的。
他静静地发动了车子,继续上路,他没有打算调整方向,所以他们越走越远。
路边糙丛中没有萤火虫,偶尔有几只蟋蟀在叫,还有蚊子,飞绕在耳旁,发出嗜血般的振动翅膀的声音。
苏暖穿行在黑夜里,脸上泛出清宁的笑,只是她自己看不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轻轻地含在嘴里。
万事开头难,剩余的路程,她也一定可以走好,因为她一直都走得很好一一一一《新欢外jiāo官》一一一一接下来的几天顾凌城都没有再回来,也没再qiáng迫苏暖去公司,这是苏暖求之不得的,若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对着顾凌城,她怕自己迟早会破功。
苏暖从泰伦斯那里得到关于陆暻泓的消息,国安部还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但她却开始忐忑,那些证据在顾凌城手里,如果顾凌城一冲动jiāo出去…她摇摇头,甩去所有混乱的思绪,她走上楼,脚步很轻,并且准确地找到顾凌城的书房,她推开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