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终的目的,就像是一个无间道,小心翼翼地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趁对方发现前跑得远远的,计划听起来很简单,可惜实施起来……
苏暖站在幽暗的书房内,内心却在自言自语:现在苏暖,你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盗窃犯了,想想看吧,最最饥饿的时候,你也没有变成一个小偷。现在,成为魅影接班人,在人生中最为有钱的时候,你却忽然变成了一个盗窃犯。这的确是好笑的转变。
她知道那份文件顾凌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她甚至知道他会把它放在哪里,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了解他。
她知道得到一旦这份指控证据jiāo出去,顾凌城得到的回馈不会少,说不定他的事业版图会得到一个新的、决定xing的拓展,他将因此攀上另一个高峰,到达他所预期的高度。
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苏暖想要大方地给他祝福,却又不得不去破坏他的计划,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因为顾凌城而受到伤害。
苏暖准确地打开书桌的抽屉,取了那把钥匙,在书架右侧的原木柜上,她看到了那个钥匙孔,像个黑色的秘密,诱人失足。
她的内心平静无波,平静得令她自己也感到一丝丝的害怕。
她打开了抽屉,看到了那个深蓝色的文件夹。
然后,像是要验证自己的预感一般,她回转身看向书房门口。
顾凌城,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知道他来了,她感觉到了,她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开始把她当作一幕哑剧的主角。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在黑暗中甚至发出晶莹的光,像一头野shòu,然而身体却斜靠在门旁,长而有力的双腿jiāo错,果然像个看戏的人。
只是苏暖并不去看他的脸色,当她徵徵地低下头去时,她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但是她不自觉地微徵笑起来,想起泰伦斯的话:你只会得到伤害。
是的,顾凌城是这个世上仅存的两个令她感到痛苦的男人之一。
陆暻泓让她痛苦是因为爱和安危,而顾凌城,则是因为他的阻挠。
苏暖在短短几日里已经重新认识了痛苦也认识了感qíng,然后她知道她无法再承受下去,所以她来了,走进这个书房,拿走她想要的,然后抽身离开。
她也许是一个无qíng的女人,只想守着自己的爱qíng,至于别人的感qíng她视若无睹,像她这样的女人或者该被另一个更无qíng的男人伤害吧,这是因果报应的逻辑。
然而重要的是,即使难以承受,她依旧不在乎,她更彻底地放松起来。
苏暖的不在乎是无人能及的,纵然椎心挫骨,自厌自弃,纵然知道自己可以被顾凌城伤害,可是她不在乎,她早已厌倦,她只想着尽快回到陆暻泓身边。
陆暻泓不能一直呆在国安部审讯室,她也不能一直呆在顾凌城的身边。
“我要这个。”
她终于抬起头来,淡淡开口,觉得满嘴苦味,这就像是一场电影,不过刚刚开始片头曲。
她拿起了那本深蓝色的文件,它躺在那里,像是一株冬眠的植物。
顾凌城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把攫住了她的胳膊,苏暖抬眼看着他,她的睫毛忽闪着,一下一下,她看到他的脸,石雕一般的纹路。
“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吗?”
他的声音沙哑,然而xing感,这种xing感夹杂男xing与shòuxing,顾凌城是一个纯粹的男人,沉稳而qiáng大,对于猎物从来一击即中。
有一瞬间,他身上散发的寒意令苏暖几乎要颤抖起来,可是她还没有想好究竟要怎样说,只是用双手攥紧了那份文件,她不想jiāo出去。
顾凌城其实说的没错,这就是她回来的目的,只要可以救陆暻泓,她可以压制着内心对顾凌城的排斥和不喜,qiáng迫自己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
“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一份证据吗?”
他的徵笑好看而残忍,那般的生动,仿佛雪地里的生灵,他越来越抓紧了她,他的目光中满是bào烈,bào烈的绝望,他甚至弯起薄薄的唇给了一抹冷漠的笑:“像我这种未雨绸缪的人,你觉得我会不拷贝多份储存起来吗?呵,我明明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它,可是我却不想去怀疑你的用心,到底是你太jīng明,还是我变笨了?苏暖,有谁相信,你仅仅是个只有凹岁的女孩呢?”
“我需要它。”苏暖仅仅这样回答:“把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