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海风冷飕飕的,两人却浑然不觉,一个在低诉,一个在倾听。
“秦风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二爷生日的事,我是听文子说的,文子告诉我他看到秦风偷偷的买了一条紫水晶的项链,准是送给我那天带的。可是,事qíng就是这样的滑稽,我从来没有收到那条项链,秦风也没有和我提过二爷生日的事。但是我还是不甘心,那晚我偷偷去了酒店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耍我,我刚好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挽着的人就是秦风。在我那个角度看过去,居然讽刺的有种郎才女貌的感觉。”
“八点档的肥皂剧不是有演,这时候女主角应该冲出去怒骂这对狗男女,然后潇洒的甩了男主角一巴掌。可是我没有,我安静地离开,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酒馆喝酒。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后来有人陪我一起喝了很多,我哭了,说了很多话,可是我一句也想不起来。”
宋渝汐低声的抽涕,刘一凡挪动身子想去擦她的眼泪。宋渝汐按住他的肩不让他转身,她把脸趴在他的肩上,依旧是无声的哭泣低低地诉说。
“第二天,我头很疼的醒来,其实我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师兄,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只是秦风的女人,不会改变。可是,我躺在旅馆的chuáng上,赤luǒ着,被一个算不上陌生的男人搂在怀里,我死的心都有了。”
刘一凡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恶狠狠的说:“那人是谁?”
“扬程,我的同班同学。其实我不怪他,我相信他说的,他送我到旅馆后是我抱着他不放的,师兄,他喜欢我很久,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禁不住这样的诱惑吧,我只能说是我自己太不自爱。”
刘一凡自身后握住了宋渝汐的手,说:“不是,你是个好姑娘。”
“事qíng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可我连衣服都没穿好,门就被人自外撞开了。于是我看到了秦风,一个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秦风,我永远记得他当时几乎扭曲的脸,那样得狠,那样得绝,仿佛是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暗神,我觉得那时他杀我的心都有了。秦风带了三个人,有一个是文子。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全是鄙夷,可是我根本没法解释,说什么,说扬程诱jian我?那他就得死。何况,他并没有qiáng迫我。当时那种qíng况就算我照实说,也不会有人信我。因为在秦风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扬程欺负我。”
第六章、心头的伤疤(11)
“师兄,你知道旅馆里摆放的烟灰缸吗,玻璃的,很重,很硬的那种。秦风抄在手里就去砸扬程。我扑上去拦,被他推倒在地,那是他第一次那样粗bào的对我,真的很疼。从心里一直疼到指间发丝,看着鲜红的血从扬程的头顶流出来,我……我,我根本形容不了当时的心qíng。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文子狠狠地抱住我,我只能看着秦风一下下地砸在扬程的头上,在那之后很久,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片猩红色,没有别的东西,只是一片浓重的红色。”
宋渝汐的身子抖得厉害,刘一凡转过身,把她搂进怀里,双手用力将她紧紧地贴到自己的胸膛上。
“那时,我真的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我一直在喊,流着泪在哭喊。哭到后来我已经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软的,如果不是文子在后面抱住我,我都站不起来。我求文子放开我,秦风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文子,那个长相凶恶xing格刚毅的男人,眼里全是水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流泪,就那样不声不响的落下一滴水珠,又一滴。文子和我说,你就让风哥发泄出来吧,要不然他非得憋出事来。他说,宋渝汐,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自己呢,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是风哥的女人,你就是在街上卖我也不会拦你。但是你看看哥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忍心这么作贱你自己。”
远处的灯塔灯光闪闪,在漆黑的海面和天幕间亮起了一盏明灯,天空中繁星点点,星光闪烁,也是一种光影的灵感乐章。
海làng一下下地拍打,不急不缓。在深夜中,似乎是唯一的声源。
沉默良久,刘一凡才理顺了思绪,轻轻地开口:“扬程后来怎么样了?”
宋渝汐窝在他的怀里,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似乎不是:“头部受重创,导致血栓,永久xing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