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凡介绍的厨师果然不假,厨艺jīng湛,熬粥的功夫出神入化,再加上单北兄弟哥们的捧场,小店生意兴隆。
当时间沉淀了浮华,平静中我们固守着心中的宁静。
宋渝汐说:“盈子,我怎么觉得我们已经很老了。”
“小汐子,你为什么总是质疑事实呢:”
盈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着,嘴唇轻薄,她说:“姐送你四个字——历经沧桑。”
宁榕叫道:“恭喜你,盈子,你终于会说成语了。”
“小榕,姐也送你四个——年幼无知。”
“娘的,老娘急迫地要求提高待遇,不许歧视弱势人群。”
宋渝汐拎着保温桶和水果轻车熟路地往医院走。
主治医师,白班夜班的护士,连带着清洁大婶,全都混成了脸熟,宋渝汐在他们眼里俨然一派好好女友的形象。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用生命来爱自己的男人,才是真的辛苦。
他总是说:“男人嘛,应该有承担的。”
宋渝汐一推开门就感到了室内僵硬的气氛,外科的林主任也就是秦风的主治医师站在秦风面前,两个小护士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见了宋渝汐也不敢打招呼,一个劲地眨眼。
倒是秦风神色安然地坐在chuáng上,脸转了转说:“你来了,正好我饿了。”
林主任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可惜秦风根本看不见。
秦风他们这帮人打打杀杀刀枪棍棒的,受伤自然是家常便饭,医院里没有一两个相熟的医生也说不过去。以这位林主任对秦风的关心程度来看,他们jiāoqíng定然不浅。
宋渝汐问:“林主任,他又惹您不高兴了?”
六十多岁的老人,chuī胡子瞪眼地朝着宋渝汐吼:“你自己问他,他想死我们不拦,爱死死去,省得搁这碍我的眼。”
说罢,大步地摔门而去。
宋渝汐被那大力的摔门声震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把保温壶放在桌上:“他那么大岁数一老头了,你欺负他gān什么?”
秦风笑了笑,手背上两三个针眼成群,一片的淤青:“没事,他就这脾气,不用理他,我等了你半天,快要饿死了。”
宋渝汐把碗拿过来,支起病chuáng上的挡板,扶秦风坐下,她顿了一下说:“我去把碗冲冲。”
说罢她转身就走,秦风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渝汐。”秦风叫住她,明明看不到却还是转过脸正对着她,英挺的鼻翼倔犟地挺立,“别去问他了,我告诉你。”
宋渝汐乘乘地走回来,坐到秦风身旁握住他宽大的手,他眼睛看不见还这么敏锐,真是人jīng呀。
秦风握着她的手,慢慢地低下头:“渝汐,你信命吗?”
宋渝汐摇头:“不信。”
秦风的嘴角弯了弯:“当年我把杨程打成失明,你说,是不是老天也要我尝尝看不见的滋味?”
“你别瞎说。”宋渝汐双手扳过秦风的肩,看到他那双暗淡的眼睛时心里一阵疼痛,“这些年你打打杀杀的手里攥着多少人命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讲报应还能等到现在?我认识的秦风可是不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会向命运低头。”
秦风抬起头,把宋渝汐搂进怀里,鱼片粥的香气就萦绕在鼻翼,温馨的味道让人舍不得放下:“渝汐,所以我想做手术,拿去压住视觉神经的血块。”
秦风说得云淡风轻,但宋渝汐从林主任方才的反映看来,手术的危险xing绝对不低,否则秦风也用不首设下这个语言陷阱给她跳,他秦风什么时候相信过命理一说。
“成功率是多少?”
“渝汐,我饿了。”
“秦风!”
“真的饿了,饿到没有力气说话。”
“那你这是鸟语呀?”
“……”
“你不理我,是不是?”
“……”
“秦风,你说话!”
“……”
宋渝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挣开他的手,拿起包:“你慢慢吃。”说罢摔门而去。
“渝汐,回来。”
宋渝汐关上门后并没有走开,自然听到了秦风在叫她,她并没有动,身子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心里慌乱地连手都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