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秦风。
杯碗摔碎的声音自屋里传来,隐约地似乎伴随着闷哼声,宋渝汐赶忙收拾好qíng绪,推开门。
马克杯的尸骸铺了一地,秦风低着头委屈地坐在地上,他的头发长了,垂在眼前挡住了凌厉的眉毛,显得更加温润。
错觉,错觉,宋渝汐告诉自己,这小子可恶地在打感qíng牌赚同qíng分,千万不能上当。
秦风手支着地想要站起来,却摸索到了地上的碎片,他眉头轻轻地动了下,也不出声,扶着chuáng沿站起来,鲜红的血染到了白色的chuáng单上,惊了宋渝汐的心。
宋渝汐的qíng绪突然有些失控,大声叫道:“秦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风站在chuáng边,没有焦距的眼神散散地望向宋渝汐的方向,微长的发掩了曾经的gān练,倒衬出了几分萧瑟、落寞的味道,声音也是低沉的:“渝汐,我想做那个手术。”
宋渝汐知道以秦风的个xing不可能甘心在黑暗里过一辈子,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也会放手一搏,若是没有她,他不必像现在这样踌躇犹豫,可以潇洒地被抬进手术室。不论能不能安然走出来,他都不会后悔。
可是,现在,他有了她,她也有了他。
宋渝汐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告诉我,你能活着出来的概率是多大?”
“渝汐。”
“秦风,你在怕什么?你不说难道林主任不会说吗?”
秦风向她伸出手:“渝汐,过来。”
宋渝汐站在原地,平静的说:“告诉我你有多少机会能再见到我。”
秦风的手还在半空僵着,薄唇微张:“50%”
“手术要是失败呢?”
“不知道,最坏的结果是出不了手术室。”
“呵。”宋渝汐笑出声来,“有机会就好,总比永远见不到好,不是吗?”
“渝汐,你过来。”秦风的眉心紧皱,拧在了一起。
“我过去gān什么,你手上的伤我不会包,你的眼睛我不会治,我过去gān什么?”宋渝汐拉开门,叫了声,“护士。”
“宋渝汐!”秦风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含着压抑的怒气。
宋渝汐根本不看他,倒是赶来的护士连忙扶住正yù往前的秦风:“秦先生,您小心。”
秦风一把推开护士的手:“滚出去。”
宋渝汐对一脸委屈的护士说:“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们照看他,还有他手受伤了。”
护士点头:“嗯,您放心。”
“宋渝汐,你敢走?!”
“宋渝汐,你过来,我们好好说。”
“渝汐,渝汐。”
秦风推了推身边的护士:“给我把她拉过来。”
护士小心翼翼的说:“宋小姐已经走了。”
时至年末,凛冽的寒风带着海水的咸味迎面而来。
宋渝汐刚出医院大门就被一阵风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没有月亮的夜晚,天幕一片漆黑,繁星闪闪却映明不了黑暗。
宋渝汐拿出电话按了快捷键,带着鼻音地唤了声:“盈子。”
“渝汐,你怎么哭了。秦风又欺负你了?”
“盈子,我们说会儿话吧。”
“好,去小榕那吧。她晚上飞重庆,钥匙搁我这呢,咱也整个二人世界。你在哪,我去接你。”
“医院门口。”
宋渝汐低着头蹲在医院大门外的第二棵槐树下等盈子。
曾经体会过的那种担惊受怕的煎熬再一次清晰地浮上心头,依旧震颤。
那一次,宋渝汐也是人秦风的言行里察觉到了异常。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刻,浓浓的不舍竟然无法藏起,饶是她道行这么浅的人都看得出来。秦风认真地吃完宋渝汐做的饭菜,然后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洗碗,安静地注视也不说话。傍晚,秦风一只手搂着宋渝汐在阳台上看星星,另一只手上下挥舞为她驱赶蚊子。
那里他便说,将来的房子要有大面积的挑台,可以自动开启的屋顶,能躺在chuáng上看星而不被蚊子骚拢。她笑着应下来。
他却说:“你答应个什么劲儿,谁敢把设计jiāo给你做?即使你敢做谁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