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初笑眯眯地看着她:“永贞,我记得你一直说想去云泽,真是忙得没时间去?下次放假,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吧。”
“好啊,一定有机会。”利永贞满口答应,但钟有初知道她不过是随口打哈哈。怪不得楚求是追不到她,钟有初心想,她一会儿像个单纯的孩子,一会儿又像个世故的大人,完全摸不到脉。
睡下前钟有初又尴尬了——利永贞坚持让她睡单人chuáng,自己打地铺。
“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利永贞道,“再说,和你睡在一张chuáng上,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占有你的!”
钟有初大晕。利永贞关上灯,顿觉四肢酸疼,不由得愤愤说起今天晚上狂追佟樱彩四条街的事qíng来:“拿着卫星电话就跑,差点害我犯大错误!幸好红灯格外长。”
“你这样义愤填膺,不仅仅是为了她差点害你被处分吧?”
“对!哪有这样的道理?已经谈婚论嫁的两个人,居然说分手就分手,简直就是儿戏!”
“痛快人做痛快事,好聚好散,皆大欢喜。”
“那她不要的男人就推给我?真荒唐!”利永贞深感被冒犯,“呸!我又不是回收站!”
“我看她并没有这个意思。”钟有初笑着说,“你想多了。”
“她把戒指脱下来给我,还说这戒指值得更好的,懂他的女孩子!现在想想,我转身前说的那句话真是太弱了!完全没气势。”
“永贞,仔细想想。她只是托你把戒指还给封雅颂而已,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句话不是针对你呀。”
“什么?”
“你对号入座太明显啦。”
利永贞顿时焦躁,翻身坐起,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qíng在脑海中又重新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妥:“难道真是我圣母了?那可丢人丢大了!”
穿着睡衣的钟有初从chuáng上坐起来,决定对利永贞普及一下中级恋爱教育:“今天楚求是帮你卫星定位,对不对。”
“对啊。他真够朋友。”
“然后很巧地红灯变得格外长——你敢不敢打个电话去问楚求是,是不是他帮了忙?”
利永贞从未费神想过这个可能,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钟有初:“这……”
钟有初真是替楚求是冤得慌:“不解风qíng是因为对这个人没感觉。自作多qíng是因为对这个人有感觉。生活给你上了重要的一课,你今天可全体验到了。”
利永贞抱着双膝坐在黑暗里,一双眼睛忽闪忽闪,也不知脑袋里在转些什么念头。她突然嗨了一声:“骐达男真窝囊,我像个女土匪一样叫佟樱彩下车,他只敢对我瞪眼睛。”
“不管佟樱彩会不会后悔,她选择的都是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道路。你可以评判她,但没必要看低她的选择。”
“这话不公平,封雅颂怎么可以输在骐达男手 里?连我妈都知道封雅颂对佟樱彩真是体贴入微——妈!妈!唉!偏偏妈妈今天晚上没偷听。”
“你叫阿姨gān什么?”钟有初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事qíng……可以和妈妈聊的吗?”
“是啊!我和我妈在八卦方面比较有共同语言。”
“永贞,我不敢说了解你的芳邻,但如果是为了得到回报才付出,那就不是你喜欢的封雅颂了吧?”
利永贞qiáng嘴:“谁说我喜欢他?他的星座和我不搭。”
“那就当我自说自话好了——远在北极,冰天雪地,孤孤单单,还能这样潇洒分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爱qíng从来不是败在第三者手里,而是败给了自由,距离,时间和改变。”
门外的林芳菲听到这里,悄悄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去。利存义问:“她们还没睡?”
林芳菲摇摇头,想了想又对丈夫道:“贞贞这个朋友倒是个很通透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能多jiāo几个这样的朋友就好了!”
那厢钟有初和利永贞也正在谈这个话题:“永贞。我希望自己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偶像。如果你总是把我当做明星对待,我会虚荣又空虚。朋友比影迷可贵一万倍。”
利永贞忸怩道:“有初,你知道你最让我佩服的地方在哪里吗?无论处于人生的什么阶段,你都能泰然处之。而我呢?作为金领,每个月工资花的jīng光;作为女儿,到现在还是靠父母照顾;作为女人,我没胸又没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