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遗憾又真诚的话语,引得钟有初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了。因为笑得太厉害,她从chuáng上直直地掉了下去,摔在了利永贞的腿上:“哪有人这样贬低自己?”
两人并肩坐在chuáng边,钟有初的呼吸就在利永贞脸侧,带着自然的清香:“永贞,你是个很出色的女孩子。你的出色,不因楚求是的爱慕而增加,也不因佟樱彩的可鄙而减少。你的出色,是你的本色。不需要其他人衬托。”
利永贞听得心中一暖:“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听起来很冠冕但也很窝心的话。”
钟有初笑着说:“我妈以前虽然不和我说八卦,但很爱和我讲大道理。我全都记着,就是为了以后对其他人宣讲。”
利永贞也笑了:“那你和我讲八卦吧——送你玻璃瓶的人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是雷再晖。”
“雷再晖?那个人力资源师吗?”利永贞一下子弹了起来,“他不是把你给炒了么?怎么会大反转?快,快给我讲讲!”
钟有初便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给利永贞听。利永贞听得热血沸腾,搂住了钟有初的肩膀:“有初,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你就一定要听我接下来的话!”
“好,你说。”
“一月三号那一天,你一定要赴约!一定要去!我会提醒你的!必要的话,我会拿着鞭子,像赶羊一样赶你去!”
“什么呀。”
“听我的没错!这样的男人,值得嫁!”转念一想,自己又没经验,利永贞加了一句,“嫁错了也不后悔!”
钟有初哭笑不得:“永贞,你的夸张和阿姨一脉相承。”
“我没有夸张。你不知道为什么雷再晖不联系你,但是我知道!那段时间你手机停机,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到最后怕你是嫌我烦,只敢给你发短信。你也想想我这个旁观者的话,雷再晖虽然炒了你但又救了你,和你一见如故,毫无嫌隙,主动追求,可见胸怀坦dàng。唉,估计他在南美也给你打了不少电话,但你这个傻瓜没把手机转接!即使如此,他走到哪里,都会把当地的空气寄回来给你——一个理xing和感xing兼备,有耐心有恒心,坦dàngdàng的男子汉,你为什么不要?”见钟有初不出声,利永贞急道,“如果你不要,最终会便宜了佟樱彩那样的女人!”
“永贞,没那么简单。”
“复杂在哪里?一不是不解风qíng,二不是自作多qíng,明明两qíng相悦!”
“我前段时间遇到个老朋友。”
“老朋友?前qíng人?”
“不是。我和他每次见面都以大吵结束,但这次居然能心平气聊聊天气,聊聊风景,聊聊近况,最后还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好做个普通朋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追了他六年。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终于成功把他bī得远走他乡。”
利永贞猛赞:“真不愧是钟有初!”
“年轻的时候,有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头破血流的冲劲嘛。”
“这个人一定很聪明,没接受你的追求。六年的时间啊,多痛苦!即使追到手,也不得善终。”
钟有初承认:“说的是。我到最后完全也只是赌一口意气。为了赌这一口气,我真是……一败涂地。永贞,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现在说出来,真是轻松不少。”
有些感qíng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利永贞深有同感:“既然他不是障碍,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雷再晖?”
“再说吧。”
“你真是叶公好龙。”
慢慢两人先后睡去。半夜林芳菲偷偷摸进女儿房里。
“阿姨?”
有个雷打不醒的女儿,林芳菲没想到钟有初这样觉浅,顿觉自己的举动幼稚可笑:“轻点,我来给贞贞送圣诞礼物。”
她轻手轻脚将一个小盒子放在利永贞枕头下面,又将一条围巾递到有初手上,“贞贞就是喜欢过个洋节日!有初,阿姨没有什么准备,这条围巾是阿姨自己打的。”
“谢谢阿姨。”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有空多来玩。”
枕着围巾,钟有初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在梦里,她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母亲叶月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