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ān什么?”眼镜豆翻白眼,他跟这位爷谈不上深jiāo,才认识几小时而已。
“我在哪?”
眼镜豆拧开手电筒,发现祖少游正在摸额头。
“失忆了?”眼镜豆好笑地说。
祖少游侧过脸,光束太qiáng,他用手掌挡住眼睛,从指fèng里观察眼镜豆。不认识……没印象……他再借着余光打量四周,黑暗里躺着一个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脸庞,不过更瘦了。
眼镜豆“咦”了声,望着祖少游往文睿的方向挪去。huáng泉和竹叶青也醒了,huáng泉发现祖少游在文睿身旁踌躇了很久,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的腿怎么了?”祖少游知道身后有人,也是他熟悉的人。
“不容乐观。我们要尽快送他去医院。”huáng泉回答。
祖少游转过头,“怎么弄的?”
蓦地,盯着那张英俊的脸,huáng泉突然想起眼前这人昏睡前透着释然和决绝的微笑,心脏突突快跳几下,有了奇异的预感。
“我不是叫他小心点。”接下来这话,祖少游像是自言自语。
竹叶青看看祖少游又看看文睿,总觉得祖大少的气场变了。
huáng泉顿了顿,推开盖在身上的芭蕉叶,“你不记得他的腿怎么伤的?是和你在一起伤的。”
祖少游马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祖少游怎么会愧疚?他就算错了也不会承认。“huáng医生,我是祖天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回来了。”
眼镜豆瞪大了眼睛,竹叶青不动声色,而huáng泉居然不意外。
鸠占鹊巢的意识如果主动放弃这个身体,那么被封闭的记忆重现人间也不足为奇。人脑的事总是很奇妙,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huáng泉一时感慨万千,不知道应该向祖天戈表示祝贺,还是对祖少游的离去感到惋惜。他不喜欢祖少游,一点儿也不喜欢,可祖少游活得痛快,离经叛道,有种随心所yù的快乐,这是他、文睿与祖天戈永远无法做到的事qíng。
“介绍下?”竹叶青搓了搓手掌,打破众人间的僵局。
huáng泉这才缓缓地说:“祖天戈,隶属苍láng大队,少校军衔。”
“幸会。”竹叶青朝祖天戈的方向挪了几步,伸出右手,“小huáng,我叫你介绍我,祖少校的资料我都背熟了。”
祖天戈觉得竹叶青这人有意思,应该很对自己胃口,如果不是天时地利有点问题,他倒想请这人去喝一壶。
祖天戈也伸出手,同竹叶青握到一起。
“我同事,代号竹叶青,真名不方便透露。他就是一搅混水的,不留神就跟着陪葬了。”huáng泉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竹叶青斜了huáng泉一眼,huáng泉又介绍了眼镜豆。接下来,参与警戒的人多了一个。huáng泉他们没睡觉,天亮之后祖天戈坚持自己背着文睿穿越雨林,他说这是自己的战友,都一个队的,不应该麻烦别人。
“祖少校,你真没有祖少游的记忆?”huáng泉帮忙将文睿放到祖天戈背上时问了句。
祖天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骗你做什么。”
“我问问。”huáng泉似乎有些惆怅。
竹叶青走过来拍打huáng泉的肩膀,“世上这么多事qíng,你能管多少?”
眼镜豆比huáng泉更惆怅,他就是一打酱油的,却看尽世间qíng殇。这次任务和他以往经历的许多任务一样,付出不见得会收获回报,但人们损失的东西却再也找不回。
祖天戈走得稳健,他的后背挺拔宽厚,人趴在上面应该很舒服。不过,他每走一步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免树gān或藤蔓撞上文睿的伤腿,因此虽然稳健,速度却很慢。又一轮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祖天戈将文睿放下,帮他换上新鲜的糙药,小心翼翼地用芭蕉叶装了河水,慢慢喂进文睿gān裂的嘴唇里。
打前哨的竹叶青回来说前方有老挝山民的村子,看外观还不算很落后,于是三个特工一齐商量,决定晚上潜进去找通讯设施。皇天不负有心人,竹叶青在一户人家的客厅里找到一部老式手机。与国内联系上后,军方派遣了一支除去身份标识的特种小分队,同huáng泉他们于指定地点汇合。
“是苍láng吗?”huáng泉还在想,不过来的不是苍láng。由于石彬达带着仅存的变种埃博拉病毒不知所踪,其目的是中国无疑,所以苍láng大队一直留守边防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