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爱,躺着爱_作者:破脑袋(117)

2017-03-20 破脑袋

  没想到我在huáng城,一待就待了一年多。我看着李善军穿得人模狗样去相亲,又人模狗样地领了个眉清目秀的女孩进了门,再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地结了婚,现在李善军快升级成爸爸了,每天跟在他太太后面嘘寒问暖,动不动就沦落到跪搓衣板,还不让进房的地步。堂堂一个旅馆老板,大半夜的居然没地方可睡,传出去都要让人家笑掉大牙。

  一天,杜文诺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C城。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她娇羞地说自己要结婚了。不知怎么的,我以为是季泽清,竟然愣在原地很久,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应答。

  杜文诺说道:“冉冉,你回来吧。我要你做最美的伴娘。”我想起当时沈青chūn要我做她和冯佳柏婚礼的伴娘,现在杜文诺要我做她和季泽清婚礼的伴娘,可是,我明明想做这两场婚姻的新娘来着。我果然是水xing杨花……

  我说:“我不去了,我这儿还有点活儿没gān呢。有个小说着急jiāo稿。”

  杜文诺说:“你丫不回来,我就跟你绝jiāo!我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你还不来?你要不来,等你结婚的时候你求我去,我也不去!”

  我都结过婚了……那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飘呢。我心里暗暗说道。

  最后杜文诺威bī利诱,还是让我答应去C城参加她的婚礼了。讨价还价的结果是,我不用做伴娘,但要以宾客的身份出席。

  我心想,要真是去做杜文诺和季泽清婚礼的伴娘,季泽清非抽死我不可。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忘了跟杜文诺确认一下,新郎到底是不是季泽清了。可是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不知道真相也挺好的,这样我还有50%的希望,希望那个人不是他。

  从huáng城辗转回到C城,我没有回家。后妈今年得了个孙子,一家五口都住一块儿,我去了也没地方住,所以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

  躺在酒店里,我跟平时一样,喝了一杯暖茶,抱着一个枕头,渐渐入睡了。

  入睡之前我隐隐地感叹,在浩渺的宇宙,茫茫的人海中,终找不到一处容我栖身之所,一个容我依靠之人。

  我没有什么礼服可穿,只好找出之前冯佳柏送我的两套礼服。一套是淡蓝色涡旋型的抹胸礼服,一套是杏白色的露背旗袍。我想起那时季泽清说旗袍的设计让我这个有夫之妇穿着,有伤风化。于是我把旗袍穿上了身。

  我现在已经不是有夫之妇了,我穿成什么样,他都管不着了。

  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快26岁的我,眼角稍微有了点细纹。不明显,但足以显示我不再年轻了。相对地,额头的疤痕越来越淡了。我掏出粉饼,将脸好好捯饬了一番。又把头发抓了抓,弄成蓬松的造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说道:“纪晴冉,文诺说得对,你真他妈有一种气质美。幽怨的气质美!”

  婚礼在C城的郊区举行。杜文诺给我的短信里,简单说了那边的行车路径。她说这是个“BBQ”型的婚礼,大家随意地吃喝就成。我心想,世道变得真快,随意吃喝的婚礼不是传说中的流水席么?居然都已经与时俱进到了BBQ……

  作为一个穷作家,我没有钱打车去郊区,踩着一双高跟鞋,站了一路的公jiāo车,到了地方下车后,离那个BBQ现场还有老远一段距离。这个地方比huáng城还要荒凉些,只有一条黑色的柏油路,一个残破的车站牌,和一片茂盛的杂糙。

  我拿出手机定了定位。很好,我还要走三公里。NND,杜文诺,季泽清,你俩到结婚这时候了,还欺负我!

  秋老虎很是傲娇,把我晒得特销魂。我把蓬松的头发随便绑在了后面,抹了抹满脸的汗,走了几步,又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上。滚烫的柏油路很激励人,让人忍不住快速地换脚,以至于我一路竞走起来。

  我走得快全身散架了,后面响起了喇叭声,我往柏油路边上让了让。车很快飞驰过去。开了一段,忽然停了下来,又快速地倒退回来。

  逆着光,我看不清车里的人。车窗摇下,我看见季泽清正歪着头看我。车里的冷气正汩汩地往外冒。

  他说:“上车!”

  我记得他之前也这么命令过我上车,那时我对艾香喷了一堆“一往qíng深忠犬奴”之类的论调,把他给惹怒了。

  我乖乖地上车。外面实在是太热,我怕还没走到婚礼现场,我就要蒸发上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什么好打肿脸充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