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惊ròu跳地喝了好几天的热茶,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qíng求我?”
她说道:“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俩可是义结金兰——”她舌头没捋直,发成了“义结痉挛”,我一个没忍住,一口热水差点喷她一脸。
她往后退了退,劫后余生地说道:“明天是周末了,咱去看个电影吧。”
我说道:“学校礼堂放什么好电影呢?”
她颇鄙夷地扫了我一眼:“唉呀谁在礼堂看啊,那多没劲。咱去学校外面的紫莱影城看呗。还是IMAX 3D的呢,效果多好啊。”
我说道:“一张票上百呢,我不去。”
“学生价对半,没多少钱。咱这学生证不用就làng费了啊。以后你读研的学生证是不算折扣的。”
我依旧面无表qíng地摇头。
“我请你行吧,姑奶奶。想对你好点,费死劲了。”杜文诺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她一向缺乏耐心,要搁平时,在第一轮提议被否时,她早就随我去了。
我笑着说道:“你说吧,有什么yīn谋?我看你这几天藏事儿藏得真够辛苦的,忍气吞声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赶紧的吧。”
杜文诺背对着我,僵了很久转过身来说:“明天你帮我瞧个男人呗。”
我差点又把口中的热水喷出来。杜文诺要我帮她看男人,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罕的事儿啊。古人都说术业有专攻,杜文诺的qiáng项就是搞定男人,找我这种爱qíng废柴帮忙,就跟我让杜文诺帮我写毕业论文一样,那得是视死如归的心态才做得出来。
我说道:“你说瞧个男人,不是指我替你相亲的那种吧?”
“不是,就是让你帮我把关。”杜文诺确定我没理解错她的意思。
我越发不解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连你都搞不定啊?”
杜文诺听我说到这个,竟有些脸红的低头。这种诡异的场面,无异是让我看到有森森白牙的鲨鱼忽然开始津津有味嚼海糙了一样。
我惊悚到不行,连着问:“那为什么需要我才能搞定啊?”
“人家高材生,刚从哈佛回来的。我这不是嘴巴比脑子快嘛,我怕说错话,你在那里拦着我一点。要是我表现不好了,你踢我一脚。”
我心想,那我不得把你的脚给踢瘸了?但我咽下了这句话,认真地问道:“他之前见过你,跟你聊天过么?” 作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黑暗系女王,但凡她和人家张了嘴,那便是回天乏术了。我那套jīng|子卵子的爱qíng观念就是拜杜文诺的著名论调,不小心吓跑过不少前来心理咨询的同学。
杜文诺说道:“没有。我只在我朋友的相册里见过他。他是我朋友的亲哥哥,他们俩兄妹感qíng很好。我朋友明天也去看电影。”
我更加惊愕了:“这么说,你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二次元上啊。那……那明天是四人约会么?”
“不是啦,我那朋友是个女的。你放心,你那颗心全拴在,不,焊在冯佳柏身上呢,我可不敢把你随便介绍给别人。你这贞女劲儿,我看着都他妈胆颤。”
我白了她一眼,她立刻改口道:“夸你有节cao呢。你要在古代,牌坊都得高耸到九重天上去,守宫砂跟《越狱》里的男主角似的,满身都是,跟远古部落里的神秘图腾一样。”
我悠悠地说道:“你再扯试试,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有本事你明天当着人家的面,再把刚才那段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人家听听。我保准人家喜欢你满嘴跑火车,说话没边儿的劲儿。”
杜文诺吐了吐舌头:“好啦好啦。那说定了啊,明儿个下午五点,先吃饭再看电影。”
我挥挥手:“行啦,不会耽误你的终身大事的。你出发前十分钟告诉我一声,我从图书馆出发,咱在西门汇合。”
杜文诺放心地点头,拿着牙杯,扭着翘臀,一步三颠地往盥洗室走去了。
第二天,我在西门见到杜文诺时,大剂量的卑微感又扑鼻而来。她本来就长得好看,jīng心打扮了之后就跟世界 小 姐一样,就差脑袋上戴一顶闪闪发亮的 钻 石皇冠了。尤其是她的一条长腿踩着高跟鞋,配上及地的裙子,立刻变成九头身美女。而我在14岁身高突飞猛涨后,生长趋于缓慢,到现在才一米六的个头,在此刻目测一米七五的女人面前,像是一支可怜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