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区长?!”我大吃一惊。这位余区长我是认识的,很牛的一个人。我试探着问:“是不是东城区的余志qiáng,华贸东南公司总部就在东城区,我跟他打过几次jiāo道,快到退休年龄了,很牛的一个人。”
“就是他。你跟他很熟悉?”庄卫东说。
“不,仅仅是认识而已,谈不上熟悉。”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跟他提到过你,他也说认识你呢。他可比你识时务得多,刚刚进来时有些抵触qíng绪,但很快就认清形势,积极jiāo待自己问题,让我们感受到了他勇于承担责任的态度。你现在有些抵触qíng绪,我们能够理解。领导gān部做到你今天这个位子的确不容易,一定是经过了一番艰苦努力的,思想上一下子转变不过来是正常的。但事qíng总得有一个结果,象余志qiáng这样的态度,我们就考虑给他从宽、从快处理。这个月结案,下个月起诉,二、三个月就有结果了。”庄卫东继续以闲聊的方式,做我的思想工作。
我迎合他说:“有问题是应该早些jiāo待,争取从宽、从快处理。我对你们也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句句属实,可惜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没有讲清楚。”
“我们知道你懂一些法律,本来就不指望从你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将来在法庭上,都要靠证据说话。你jiāo待的东西,如果没有别的证据相印证,法庭也不会认定;如果证据确凿,零口供同样能够定罪,而且只会加重处罚。”
“这个我懂,以前你们有人对我讲过的。谈到上庭,我倒是想麻烦请教您,逮捕羁押的法定时间最长为几个月?”
“几个月?”庄卫东轻蔑地说:“几年也说不定。”
我不寒而栗,但不露声色地说:“不会吧。你们检察院直接侦查的案件,刑拘最长时间是14天,逮捕也应该有相应的期限规定吧。我记得曾经看过《南方周末》上一篇文章介绍,犯罪嫌疑人从刑拘到一审终审结束,最长羁押时间是15个月。检察机关直接侦查的案件,时间应该还要短一些的。”
“这是你对法律的一知半解。你要是相信这个,就做15个月的准备吧。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以你这样的态度,完全可以关你四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
我沮丧地说:“发现新的罪名重新计算羁押时间,这个道理你们以前跟我讲过了。我相信自己的清白,不相信你们还会发现什么新的罪行。我只请教您刑诉法中有关逮捕期限的具体规定,不知道能否跟我简单说说。”
“这事一、两句话真说不清楚,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个。看守所训导那里应该有刑诉法的,你可以问他。”庄不耐烦地说。
“那样就算了,我不想麻烦别人。”其实我心里对邵训导指使同监在押人员对我刑讯bī供极为厌恶,绝对不可能找他咨询的。
庄卫东盯着我,带着明显嘲讽的口吻说:“你是不是很想出去呀,告诉你一个大实话,象你这个级别的领导gān部我们要么不动你,只要动你就一定有法律依据,进来了就不要想脱身。你听了可能很不慡,但过几年你会体会到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只有面对现实,配合我们调查,才可能早日走完司法程序。”
“谢谢您的开导。我不相信那么容易做一个冤假错案。”我假装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应道,其实我心里害怕得要命,不知道漫长的羁押日子何时是尽头。
“放心,我们一切依法办事,绝对不会冤枉你的。”庄卫东胸有成竹地说。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将来怎么收场!”
“你不用替我们担心,还是多替自己想想吧。”庄挖苦道。
与庄一同前来提审的那位检察官突然伸手指着我,严厉地说:“你不要嚣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不卑不亢地说:“你这话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大家彼此注意自己的身份就好。”
提审室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099、我认识的人都是党的好gān部
“听说你喜欢打麻将?”庄卫*然问。
“是的。”
“经常跟哪些人打呢?”
“跟公司同事呀。”
“是不是北京中国贸易集团公司的同事?”
“不是,是东南贸易集团的同事,我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