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和元本来就是转让时的净资产价格。”
问:“也就是说,当时大家只原则上商定法人股按净资产价格转让,没有谈到具体价格,是不是?”
刘:“是的。”
我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通过上述问答,我成功地证明了我只是同意将法人股按净资产价格转让,至于净资产价格是多少,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细节。我面对审判长,慎重其事地说:“请法庭完整记录下刚才我提问和证人回答中的每句话、每个字。”
说完之后,我继续发问:“你前面回答公诉人询问时说,1999年9、10月间向我汇报如何处理那些股票时,我指定你起糙了股票转让协议,并让你把协议日期提前到1998年,那你1999年3月9日给我写的两份‘yīn阳’报告中怎么会提到这两个协议?”
刘:“我不记得了。”
问:“可能我刚才没说清楚,我是问,既然1999年9、10月间我才让你糙拟那两个转让股票的‘yīn阳’协议,为何在你半年之前即1999年3月9日给我的两份‘yīn阳’报告中,会提到那两份半年之后才会出现的协议?时间上完全对不上,请问如何解释?”
刘心宇完全被我问懵了,站在证人席上一声不吭,法庭上鸦雀无声。
过了半分钟时间,审判长说:“被告是否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询问证人?”
我说:“刚才的问题十分重要,请证人在法庭上如实回答。”
刘心宇仍然保持沉默。半分钟后,审判长裁示:“由于时间久远,证人回忆不起一些细节也是正常的。被告人可继续询问证人其他问题。”
我被迫放弃继续追问下去。在我印象中,由于公司流动资金十分紧张,早在1998年6、7月间流通股全部抛售了,而对于法人股,我的确同意按净资产转让给东南贸易集团用于抵债。后来发生流通股“协议转让”的事,我的确一无所知,所以对于刘心宇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法,当时我只能指出其逻辑上的矛盾,凸显其证言的虚伪xing。这类细节上的矛盾之处,事实真相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至今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提问提纲》和速记下来的内容,觉得有必要向法庭揭示刘心宇违规cao作股票的动机问题,虽然这样做不够厚道,但对他并没有实际危险。这个问题本来跟律师商量好由他提问的,既然他上面没有提及,我只好自己拉下面子了。
我狠下心来,说:“我问证人最后一个问题,你所在部门的绩效提成是否跟投资收益挂钩?你是否与公司签订了一个经营责任书规定,投资部当年投资收益超过15%的部分,由你们部门提成20%作为奖励,其中70%属于你个人所有?”
刘心宇:“我不记得有这样的规定,我也没拿到过一分钱提成奖励。”
我qiáng调说:“请法庭注意到律师前面提jiāo的书证资料中,有一份证人负责的投资部与公司签订的经营责任书。我问完了。”
审判长问:“公诉人还有什么要补充询问证人的?”
秦道炯:“有。”
审判长:“请公诉人询问证人。”
秦道炯:“你们商量将股票按净资产转让的会议上,当时没有涉及具体价格,后来实际上是按元净资产价格转让的,这是谁的决定?”
刘心宇:“反正是领导决定的,我只是负责具体cao作的。”
秦道炯:“具体是哪位领导决定的?”
刘心宇:“不是程董就是曹总,我不记得了。”
秦道炯:“这么重要的qíng节你怎么会不记得?”
刘心宇:“过去这么多年,我真不记得了。”
秦道炯:“你的直接领导是谁?”
刘心宇:“程董和曹总都是我们直接领导。”
秦道炯无奈地表示:“我没有要问的了。”
刘心宇面对秦道炯咄咄bī人的询问,总算没有一口把我咬死,不知道是他突然良心上有所不安,因此不想完全配合检察院演戏,还是被人民陪审员、律师和我之前轮番直捣其谎言矛盾焦点的提问、质疑,把他说谎的心理防线给彻底摧毁了。
审判长:“被告代理人有什么要补充询问的?”
刘律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