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伟还是不理他。
他知道他在,钥匙还挂在墙上呢。
熊猫仔做好晚饭的准备工作,就往任伟房间走。屋里闷热,卧室的门关着,有些反常。以往任伟都是开着客厅的空调,人待在自己的房间,这样既凉慡又不会直接被冷气chuī。
“我进来喽~”熊猫仔推门,推开就傻掉了——任伟躺在chuáng上,盖着冬天的厚棉被,严丝合fèng只露出一张脸。那张脸就像待在桑拿房的脸——大汗淋漓。
颜瞻几乎是冲到chuáng前的,“你怎么了?”
任伟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五点多他就烧起来了,吃了退烧药,捂好,生不如死的躺着。颜瞻进门他隐约听见了,可嗓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出气音。
“热伤风。”任伟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声还不如。
“发烧了?”颜瞻的手按上任伟的脑门,冰凉。
“应该退烧了。我吃了药,出了一身汗。”
颜瞻去拉被子,任伟瞪他:“别唿扇!”
“天呐!”熊猫仔伸进手去,马上惊呼,“你湿透了!”
任伟一通咳嗽,“走走走,我自己躺着就行。”
“行什么呀!”颜瞻瞪眼,“你这么捂着不行的,一定会中暑!”
任伟一直咳嗽,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先打水给你擦擦,然后换条薄被。”
打这儿开始熊猫仔就忙活开了:先是接了热水给任伟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再是收起棉被给他换上平时盖的薄被,接着用冰箱里的冰块裹在塑料袋里再包上毛巾做了个冰袋,然后又跑去厨房煮菜粥。煮粥的空当他就坐在任伟身边,出汗就给他擦汗,还要按拇指和食指中间促进鼻子通气,咳嗽就递给他纸巾,还要捧上一大杯凉白开。等粥熟了马上用凉水泡,温度合适他就赶忙盛一碗,一口一口的喂。
任伟都没脾气了,曰:用不用这样啊,热伤风而已。熊猫仔一脸严肃的摇头:必须要!
任伟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勉qiáng喝了一碗粥,之后又躺下了,还是咳嗽的厉害。颜瞻洗了碗就开始准备药,这种、那种,中药、西药,也透着任伟的药箱充裕,熊猫仔选择余地可大了!
饭后半小时,任伟被颜瞻灌下去一堆药,小睡了两小时,醒来看见颜瞻仍旧目不转睛的守着自己。
“我不用看着,你回你房间吧。枕头毯子我都给你拿过去了。”
“啥?”颜瞻皱眉。
“我病了,你别跟我睡了。”看他那样儿,任伟不得不解释一把。
“热伤风不传染啊!就算传染,我也不怕!”
“……我咳嗽,还会不停地醒不停地翻身。”任伟皱眉。
“我不在乎。不过你咳嗽的真厉害,火很大呢。刮痧一下吧!”
由不得任伟拒绝,颜瞻已经跑出去了。
再回来,他拎了个药店的小口袋。把口袋往chuáng上一扔,他去洗了手,接了一盆热水,最后拿着拧gān的毛巾再度回来了卧室。
任伟是退烧了,但浑身没劲儿,就连咳嗽都觉得没力气。颜瞻进来,帮他翻身,而后拉低被子用毛巾给他擦背。
“……你就让我继续捂会儿怎么了。”任伟趴在那里闷声闷气的说。
“你火气旺才会这么咳嗽,刮一刮就好了~”
颜瞻说着,将毛巾放到水盆里,在任伟背上挤上了刮痧油,而后拿着刮痧板卖力的刮起来。
倒是还挺舒服,任伟就不吭声了。咳嗽的厉害颜瞻就会停下来给他轻轻拍背。任伟趴在那儿想:其实有个人这样在身边也不错。
已经许久了,他都快记不得自己要什么了。其实最开始他要的很简单:一个他爱也爱他的人。曾几何时,龙语是符合这个要求的。他也曾这般温柔的守在自己身旁。任伟承认,他是个依赖xing挺qiáng的人,正是因为总是没肩膀可以去依靠,从小到大都是,所以他才会渴望去依赖一个人。譬如龙语。他也是一个占有yù特别qiáng的人,属于他的就谁也不许拿走。可偏偏……就算违心的忍让、退后、委曲求全,不曾想到头来却是什么也留不住。去爱龙语,让他爱的没了自己,不仅失去了龙语,也失去了一部分自己。本来打定主意就自己一个人好了,不料却杀出来一只熊猫……
“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