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伟听到颜瞻在他耳边轻声的问。
“嗯……”
“那就好。”
“对了,下午有你的挂刷。”
“嗯?”
“邮件。”
“哦喽。”
“我放客厅茶几上了,你去看看。”
“不急啦。”
“去吧,手不酸啊?”
“不酸!”
“那给我倒杯冰水。”
“嗓子疼不能喝冰水!很刺激的!”
“那就温水。”
颜瞻抬眼看看玻璃杯,确实只剩下一点点根儿了。
挂刷是果子寄来的样刊,颜瞻给任伟倒了水,看他喝下,随手翻看着杂志。等任伟一躺下,他就扔开杂志又继续刮起来。
任伟无聊,就拿过了颜瞻扔在chuáng上的杂志,随意的翻看。
“我在这里哦~”颜瞻伸手使劲儿翻。
任伟等看。
那是暗色调的构图,颜瞻和女模特搭配拍摄的一组以总统套房为背景的照片,奢华有qíng调,又不失xing感。可看着颜瞻跟女人在一起,任伟不怎么舒坦。也不是以前没看过他拍照,更不是他以前拍照没女人。这次大概是摄影师营造的气氛太暧昧使然吧……尤其是颜瞻跪在chuáng上,只露出了背,背上带着明显的抓痕。女模特从正面搂着他,露出一张慵懒的脸,chuáng凌乱着……怎么看任伟怎么不舒服。也就是颜瞻漂亮的背肌还算养眼了。
任伟翻,颜瞻也跟着看,这会儿嘟嘟囔囔的说:“背上的道子……是你抓的呢……”
任伟不理他,随意向前翻去了。
“你抓的呢……”颜瞻继续嘟囔。
“抓死你!”
熊猫仔不敢吭声了。
前面有HS的采访,只有两页,背景是一片糙地。阳光明媚中,五个男人笑得灿烂。任伟看着,发现自己对颜瞻真是挺不了解。譬如,他不知道颜瞻最喜欢吃的食物是麻婆豆腐,不知道颜瞻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不知道他最怕的动物是蛞蝓,不知道他钢琴弹得能达到摘取各类奖项的程度,不知道他最拿手的演奏曲目是肖邦的遗作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
他从没,试着去了解过他。
“好了。我再给你擦擦,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
“喂……”任伟叫住了弯腰去拧毛巾的颜瞻。
“嗯?”
“……没事儿。”任伟话到嘴边没说出来,他想问:你弹钢琴什么模样啊?又觉得挺傻的。
“分明有事的样子嘛。”颜瞻继续拧毛巾。
“没,想问问你今天配唱怎么样。”
“好的很呢!录音师说我没折磨他。”
任伟笑了。
颜瞻很好,可以说无可挑剔——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曲;年轻朝气,温柔体贴;洗衣做饭无所不能,打扫收拾无一不会;兴趣多多,爱好广泛……好像你从他身上就找不出什么缺点。
这样的他,怎么会爱我呢?我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
百思不得其解。
任伟想,大抵来说,就是小孩儿特有的执着与冲动吧?这东西来的快,当然,去的也快。孩子,是不定xing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冲动使然。他不该接受,因为接受了,他就会陷下去,陷下去了,最终难过的还是他自己。谁难受谁知道。身上的伤还没愈合,不能再添新伤了。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只讲电话只写电邮,那种喜欢也是始终如一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一个人吸引另一个人?
我不懂,你懂?
任伟各种不耐烦,他想,他会这样的为颜瞻胡思乱想,一定是因为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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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贴在肩上、脖颈,又转到脸颊……
任伟迷迷糊糊的醒了。
“舒服些吗?”他听到耳边回旋着清透的声音。
“嗯……”
“那就好。我起来去慢跑了。”颜瞻起身,轻声下了chuáng。
任伟侧躺着,继续睡。
颜瞻洗漱好换了运动服就出门了,七点多,暑气就已经窜了出来,跑一会儿满身汗,但颜瞻习惯了。流汗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过程。